第十八回手足相殘何太忍鴛鴦同命若為情(第2/15頁)

接著又想:“那‘大師兄’的武功,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從司空照與慕容垂的本領看來,他的武功縱然比他的這兩個師弟高明十倍,只怕也未必是這老者的對手。他單人匹馬,就敢來挑釁,還要在這老者的眼皮底下捉拿龍靈珠,可也真是太不知自量了。”

心念未已,只見那碩大無朋的草環突然拉直,好像變作了一條墨龍,轉瞬間,“墨龍”在空中寸寸折斷,樹葉這才紛紛墜地。原來老者的這一套掌法已經練完了。

楊炎看得又是吃驚,又是佩服,心想:“要練成功他這樣精純的內功,我恐怕最少也還得再練兩年。”

旁觀的那個少女高聲喝彩:“蕭伯伯,好一套掃葉掌法。”

果然是龍靈珠的聲音!

楊炎幾乎忍不住就要叫她,他若是使出傳音入密的內功,龍靈珠在那邊山峰,用不著伏地聽聲,料想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

但轉念一想,他終於還是忍住了。

他怕的是嚇走了那個“大師兄”。他若是使出傳音入密的內功,只要在武學上有點造詣的人,一聽就會知道他是一流高手。“難得這廝不自量力,自己送上門來,我豈可將他嚇走?嘿,嘿,他們白駝山一派,都是大言炎炎,井蛙窺天。他自己以為可以勝得過這位蕭老前輩,還可以輕而易舉把‘小妖女’抓了去,我樂得在這邊看他笑話。”

楊炎認定了這個“大師兄”是不自量力,他害怕的就不是他來,而是他不來了。“他若敢來,給抓住的一定不是龍靈珠而是他!”楊炎心想。

他忍住不作聲,只聽得那老者哈哈笑道:“賢侄女,你怎的手裏捧著金飯碗,反而羨慕別人?”

“蕭老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不懂。”龍靈珠問道。

那姓蕭的老者笑道:“我不敢妄自非薄,在這套掌法上是用了一點功夫。但比起你家傳的龍形六十四式可還差得太遠!”

龍靈珠道:“蕭伯伯,你是哄我歡喜還是故作謙虛?我使龍形六十四式只能震落樹葉,可遠遠不及你這套掌法的威力!”

那老者道:“這是你還不大懂得運氣使勁的緣故,從今天起,每天你先看我練一套落葉掌法,然後你再練你的龍形六十四式,過了三天,或許你可以有點不同了。”龍靈珠對他的用意本來已經猜到幾分,一聽此言,登時領悟,歡喜得跳起來道:“蕭伯伯,原來你是有心指點我的,你是要我觸類旁通!”

那老者道:“指點不敢當。不過我這套掌法雖然比不上你家傳的龍形六十四式,掌法所需運用的內功,兩者的法門卻是相同。”

原來龍靈珠是從父親留下的拳經劍譜,無師自通,練成了龍形六十四式的。但她只是從書本上學,運功的法門,限於年幼,卻還未能參透。“襲貌遺神”,練成的掌法只是神似而已。

龍靈珠想道:“怪不得前兩天我把這龍形六十四式練給蕭伯伯看,他看了不置可否。原來練這掌法,還要懂得許多運氣使勁的竅門!”

此時她看了一遍,已經懂得一點“竅門”,心癢難熬,說道:“蕭伯伯,你再練一遍我看,請你放慢一些。”

老者笑道:“你這女娃兒這樣心急,一天就想練成功嗎?好吧,我就再練一遍。”他放慢拳腳,從頭再練。楊炎躲在那邊山頭,凝神觀看。他的內功造詣在龍靈珠之上,獲益亦是不少。

不過那老者剛練到一半,就給人打斷了。

一個小孩子氣籲籲的跑上山來,叫道:“爹爹,你給我報仇、報仇!”

老者吃了一驚,說道:“報什麽仇?”那孩子道:“我給壞人欺侮了。爹爹,我要你替我抓那個壞人,讓我打回他一掌!”

老者道:“定兒,說清楚點,是什麽樣的壞人,他因何打你?”那孩子道:“他來強搶我剛剛捉到的一只小紅鳥,我不給他,他就打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的。”

龍靈珠道:“他打你哪裏,還痛不痛?過來讓我瞧瞧。”

龍靈珠雖然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但見這孩子自己能夠跑上山來,也就不怎樣擔心了,心裏想道:“定弟自幼練童子功,功夫已經頗有根基,尋常人打他一掌,料想他也不會受傷。”

那孩子道:“那壞蛋在我背心打了一掌,痛倒是不痛,只癢得難受。跑路的時候還好些,一停下來,就好似痕癢到骨頭裏去!”老者越聽面色越是沉重,忽地伸手撕開兒子的上衣。

龍靈珠正想替孩子脫下衣裳,看看傷勢如何,給他敷藥。在她以為,縱然受傷,大不了也只是一點皮肉之傷而已,見這老者急不及待的撕破兒子衣裳,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孩子的背心有淡紅色的掌印,龍靈珠又是吃驚,又是奇怪:“那人的掌力可是用得不輕呀,定弟為何不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