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踐約遠來人不見傳言難信事堪疑(第5/6頁)

空空兒側目斜睨,傲然說道:“你以為是誰?”

論起輩分,空空兒是衛越的晚輩,衛越見他用這樣傲岸的態度向自己說話,不禁心中有氣,冷冷說道:“老叫化等的是另一個人,無須讓你知道。你到此有什麽事情?”

空空兒冷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等候的人是不是皇甫嵩?”衛越怔了一怔,道:“是又怎樣?”空空兒淡淡說道:“皇甫嵩說你無信無義,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他不屑來見你了!”

衛越大怒道:“豈有此理,我怎麽無信無義了?”空空兒道:“你聽信流言,認定他是殺酒丐車遲的兇手,你和他定的這個約會,實在就是想暗算他的,是也不是?但你托人傳話給他,卻只是說要與他敘舊,這不是騙他嗎?你不顧交情,騙老朋友來上當,他罵你無信無義,難道是罵錯你了?”

衛越雙眼一睜,問道:“這話當真是皇甫嵩說的?”空空兒舉起手來,他中指上套著一枚鐵指環,冷笑說道:“豈有此理,你當是我捏造的麽?你認不認得這枚指環?”衛越認得這是皇甫嵩的東西,氣得發抖,罵道:“若然他不是兇手,他為何不敢前來見我?卻要你這小猴兒前來傳話?哼,哼,在此之前,我還不大相信,如今卻是不能不信了。”要知他與車遲、皇甫嵩三人並稱江湖三異丐,有幾十年的交情,如今皇甫嵩卻叫一個晚輩來向他說出絕交的話語,怎不令他生氣?

空空兒又冷笑道:“你和皇甫嵩之事與我無關,你是否無信無義,我也不管。但你倚老賣老,狂妄自大,我空空兒卻不服氣,你打傷了我的師弟,這事你總不能賴掉吧?”

衛越須眉怒張,罵道:“空空兒,你才是真正的狂妄,你知道你師弟做了些什麽事情?不是看在你們死鬼師父的分上,我還要把他打死呢!”

衛越正要數說精精兒的罪狀,空空兒已先發話道:“我的師弟縱然是做了十罪不赦的事,也輪不到你管,你懂不懂得江湖規矩?”

衛越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朗聲說道:“空空兒,你的眼睛長到額角去啦!休說你的師弟,連你我也要管上一管!不然,我就是對不起你死去的師父!”

空空兒道:“好,你就管吧!你傷了我的師弟,我不給你一點教訓,我也是對不起我死去的師父!”他聲到人到,身形一晃,倏然間就向衛越撲來!

衛越怒喝道:“狂妄小輩,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為?”反手一掌,隱隱挾著風雷之聲,空空兒給他掌力一震,身形一歪,衛越雙臂箕張,倏地便向他攔腰一抱,空空兒身法快極,身形一沉一縱,猛的施展“燕子鉆雲”的絕頂輕功,憑空竄起三丈多高,但聽得“嗤”的一聲,空空兒的腰帶給衛越扯斷,衛越左臂一麻,肘端的“曲池穴”亦已給空空兒的手指戳中。

衛越心頭一凜,想道:“怪不得他如此驕狂,這副身手果然是比精精兒高明十倍,不遜他師父當年!”連忙默運玄功,舒散氣血,手臂的酸麻立時止了。只見空空兒一聲冷笑,又再撲上前來,說道:“衛老大,你還敢倚老賣老嗎?念在你與我師父有點交情,你賠罪吧!”衛越怒極氣極,喝道:“小輩如此膽大妄為,今日之事,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也不能將你放過!”空空兒笑道:“既是彼此都不願放過對方,那麽,咱們只有依照江湖規矩,在掌底再決雌雄了!喂,你邀來的這個幫手,怎麽不一齊上來?”

空空兒指的是南霽雲,南霽雲忍不著發話道:“衛老前輩,請讓我領教領教他的高招吧,你老在旁指點指點!”要知南霽雲和空空兒是平輩,衛越則是長輩,長輩與小輩動手,勝之不武,不勝為笑。所以南霽雲明知不是空空兒的對手,也要挺身而出,甘冒性命之危。

衛越面色沉暗,道:“南賢侄,這事你不用管!我寧願拼了幾根枯骨來整頓武林風氣,一身榮辱,倒未放在心上!”

空空兒正是要他這句說話,他深知衛越厲害,但自信還能應付,可是若然加上南霽雲,他就沒有把握了。當下一聲冷笑道:“衛老大,你越俎代庖,欺淩我的師弟,居然還敢口出大言,說什麽整頓武林風氣?”

他們兩人都說得各有理由,按規矩說,衛越發現精精兒不對,該將他交給他的掌門師兄處理,衛越因為自己是長輩身份,根本就未想到這個規矩,不料空空兒竟不賣他這個賬!

當下,兩人再度交鋒,空空兒絲毫也不客氣,拔出一柄短劍,仗著絕頂輕功,竟然欺身進迫,每出一招,都是連襲衛越的九處大穴。

衛越功力深湛,身法卻沒有空空兒那麽矯捷,接連遇了幾次險招,勃然大怒,猛然間一掌劈出,以劈空掌力,將一堆亂石打得紛紛飛起,登時便似有無數暗器,向空空兒四面八方襲來,空空兒大叫一聲,腳尖一點,立即淩空飛起,短劍揮了一個圓圈,但聽得一片叮當之聲,亂石紛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