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鐵拂塵獨戰三兇龍吟劍遺贈奇士(第4/6頁)

上官瑾得名師傳授,循序漸進,轉眼又是五個寒暑。在這期間,方復漢也曾來過一次,見上官瑾進展頗速,也自喜歡。

一日司空照下山沽了一大葫蘆酒回來,與上官瑾痛飲。酒到半酣,他鄭重拿出兩件東西,放在上官瑾面前,一樣是一把三尺來長的寶劍,一樣是一把描金扇子。

他先叫上官瑾將寶劍出鞘,上官瑾依命,劍一出鞘,只見滿堂生輝,劍尖吐出瑩瑩寒光,劍身雕有龍紋縷縷。再細看那劍鞘,竟也是碧玉所造,嵌著粒粒明珠,莫說寶劍本身是無價之寶,就連劍鞘也是價值連城。

司空照見上官瑾愕然呆視,淒然一笑道:“這就是翼王送給我的佩劍,劍號龍吟,可以斷金截玉。翼王太客氣了,他送給我時,寫的詩是:‘風塵相贈值千金’,其實僅這劍鞘,也不知要值多少個‘千金’!”

上官瑾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作答。司空照又叫他拿起那把扇子,並要他小心。他握著扇柄,拿來一看,只見這把扇子,烏漆光亮,扇骨是用百煉精鋼打成,長約一尺左右,扇骨上梢兩邊,閃閃發光,竟是利刃。上官瑾又將扇打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草書:“揚鞭慷慨泣中原,不為仇讎不為恩,只覺蒼天方憒憒,但憑赤手拯元元;十年攬轡悲羸馬,萬眾摟山似病猿,我志未酬人亦苦,東南到外有啼痕!”下面署名“石達開”。

上官瑾驚問師父道:“敢情這是翼王的真跡?”司空照喟然嘆道:“誰說不是呢!這把扇子是我以前在翼王幕下時,請他寫的。後來翼王死了,我不願用他的佩劍,因此覓了百煉精鋼,將它鑲成鋼骨扇子,當做防身兵器,可是卻一直沒機會用過。”

說到此處,司空照又大口喝了幾杯酒,面色凝重地說道:“咱們師徒相處五年,緣分總算不淺,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的武功技業,能傳授給你的也都已傳授了。你還年輕,不應在荒山野谷,埋沒一生。你仰慕翼王,就該去完成太平天國未竟之業。”

司空照頓了一頓,指著龍吟劍和描金扇對上官瑾說道:“這兩件東西都是翼王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上官瑾惶然說道:“這教弟子如何消受得起?”司空照擺了擺手,往下說道:“我還沒有說完。這兩件東西,我都給你。可是並不是都送給你使用的。這把鐵扇是送給你作兵器的,龍吟劍呢,卻是托你暫時保存的。”

上官瑾道:“得這把扇子,已經過分了,弟子如何敢覬覦翼王的佩劍,只是這把劍將來由弟子交給誰呢?”

司空照先不答他的話,往下說道:“我不給你這口劍是有原因的。一來因你氣力較弱,不宜用劍,而適於用打穴的兵器,這把扇子正合你使;二來翼王的佩劍,意義重大,你雖年少英雄,但還不應用這把劍。我的意思是要你帶在身邊,若遇著可以付托,有開創的魄力,能夠繼承翼王事業的豪傑,才可以給他。我信得過你的眼光,所以交給你代我給它擇主。”

司空照說到此處,又呷了口酒,微微笑道:“徒弟,咱們性情相投,你與我都有狂生習氣,不是可以開創一番大事業的人。我就怕你鋒芒太露,希望你稍斂英華呢!”

上官瑾受了師父重托,又驚又喜。第二日就拜別了師父,浪遊江湖,到處找尋風塵奇士。

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看,何況上官瑾在華山之巔,學了五年的上乘武功;這番重涉江湖,不久就聲譽雀起。上官瑾雖然改文習武,但對青巾儒服,卻有偏愛;書生結習,尚未忘情,所以在江湖浪遊,還是作秀才打扮。江湖上因他出手極辣,所以又將他稱為鐵面書生。

在江湖浪遊幾年,上官瑾雖遇過許多英雄豪傑,可是卻無一當意。直到遊山東時,才碰到一個令他心折的人,這人便是後來創立義和團的朱紅燈。朱紅燈那時雖未正式開山立櫃,可是俠義豪氣,已名震江湖,三教九流,無不結納,在山東的潛勢力很大。

上官瑾初時還以為朱紅燈只是浪得虛聲的草莽之流,還不怎樣把他放在眼內;誰知後來上官瑾因為在山東獨來獨往,任性使氣,竟和山東一位前輩武師,因誤會而結了梁子,幸虧朱紅燈出頭調停,片言立解。上官瑾見了朱紅燈後,長談徹夜,才知道朱紅燈抱負非凡,彼此印證武功,又不相上下。上官瑾這才深深佩服,願意幫助他創立義和團。

只是上官瑾書生結習仍是未除,他只能遊走江湖,替朱紅燈物色豪傑,而不能留在農村,做細致復雜的組織工作。所以上官瑾將翼王遺留下來的龍吟劍送給朱紅燈後,便又遊戲風塵,江湖行俠去了。

而這次朱紅燈在赭石崗頭,設計圍殲官軍,救護丁曉時,上官瑾正因為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山東匆匆趕至河北,找尋朱紅燈,正好碰上赭石崗之戰,助了朱紅燈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