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鐵拂塵獨戰三兇龍吟劍遺贈奇士(第2/6頁)

司空照笑道:“你還未見過她和人交手,所以這樣緊張。對手三個雖然都是硬底子,可是若以一敵一,我都能把他們打敗;心如神尼武功比我高出得多,有何對付不了?”話到此處,司空照倏的起立,大叫:“你瞧!”

方復漢圓睜雙眼,順著所指之處望去。只見心如神尼袍袖飄飄,全身顯露,沙鳴遠等三人分三路退下,卻又不像要逃走,只見他們繞場疾走,左穿右插,倏進倏退,卻不沾近心如。心如神尼也怪,她鐵拂塵當胸一立,意態悠閑,兀立場中,動也不動。

方復漢看得納悶,問司空照道:“這算什麽?”司空照道:“他們三人見抵禦不了,想采取分進合擊之法,三人三路,距離適中,可以互相呼應,引心如來追,只要心如追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其他兩人立可進襲或施暗器呢。這種陣法,必須平日合拍純熟,而且又都是第一流高手才行。”方復漢又擔心問道:“那麽咱們也出去幫手吧,三人對付三人,心如神尼便不至被擾亂目標,能夠專注了。”話聲未了,只聽司空照又是一聲:“快瞧!”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心如神尼驀地如饑鷹捕兔,覷準一人,猛然出手,疾掠數丈,身未沾地,鐵拂塵已淩空擊下。方復漢目不暇給,尚未看清,只見一溜銀光,已騰空飛起,當啷一聲,斜射中旁邊崖石,擊出火花。方復漢正自驚駭,又聽見白貞一一聲叱咤,陡的飛起幾點寒星,向心如神尼紛紛攢射。方復漢知道這是白貞一的成名暗器七煞釘,剛才暗算司空照用了三枚,現在竟是滿空飛舞了。

方復漢心頭怦然跳動,不自覺地便探手懷中去摸甩手箭,但他還未摸到,已聽得空中一片繁音密響,傳來了奇怪的清脆的聲音,荒山上空,頓時如天女散花,流星四射,點點寒星,向四圍激散!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又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便只見一條灰色影子,疾如閃電的一掠不見,敢情早已沒入了草莽之中。

這時天漸黃昏,暮靄蒼茫,華山之巔陰沉沉的顯得異樣肅殺。兵戈之聲雖渺,淒厲之音繞林。方復漢、上官瑾隨司空照出來,一看戰場,只見董紹堂僵直地躺在地上,他的雁翎刀斜插在一塊大石頭上,沒入數寸;白貞一也是屍橫黃土,七節軟鞭松散身旁。心如神尼見他們走來,微微笑道:“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給沙鳴遠逃脫,又誤斃了董紹堂。”

原來剛才她展開空空兒的“展翼摩雲”絕招,身軀縱起,鐵拂塵淩空擊下,一擊便中,董紹堂的雁翎刀給她卷出了手,穴道也被拂著。她本來是想拂董紹堂的暈眩穴,將他生擒的。無奈淩空擊下,鐵拂塵既要當刀劍用,又要當閉穴鐝使,加上董紹堂也非庸手,疾加閃避,她竟自拂不準暈眩穴,而拂著命門穴,登時把董紹堂斃了。

那白貞一卻是中牟尼珠鏢死的,他若不先放七煞釘,還可多活一些時候;他一放七煞釘,立刻惹來心如神尼的牟尼珠。心如用牟尼珠把七煞釘完全釘落,並將六粒牟尼珠分兩處打出,分取白貞一和沙鳴遠上、中、下三處穴道。

白貞一因自己的暗器七煞釘被心如神尼舉手之間盡都打落,怔了一怔,心如神尼的珠鏢已疾風驟雨般襲到,他急急掄鞭碰磕,無奈珠鏢太小,碰落了兩粒,碰不著第三粒,竟給珠鏢洞穿了後心的志堂穴,薩回回棍法的嫡系傳人,就此一命嗚呼。

那沙鳴遠卻煞是溜滑,他仗著輕功提縱術已到爐火純青之境,復有聽風辨器之能,一聽珠鏢聲來,驟地身形一縱,躍起六七尺高,恰恰避過了取上盤的第一粒。他借著倒縱之勢,鞋尖一挑,淩空又把第二粒珠鏢打落。說時遲,那時快,心如神尼第三粒珠鏢來時,他已貼地擦身,疾滾入草莽叢中,珠鏢把他的衣袖穿了一個小洞,貼肉飛過,給他帶了點輕傷,卻沒打中他的穴道。他外號千裏追風,躲過心如三粒珠鏢,展開登萍渡水的輕功,轉眼間就沒了蹤跡。

心如神尼對司空照等人嘆息道:“這三人本領在當今江湖之上,確屬罕見。可惜卻做了滿洲的鷹犬,以至貧尼也不能不開殺戒了;只是慚愧得很,還是給逃脫了一個。”

司空照問道:“師姐為什麽不施展連珠鏢法追擊他呢?我記得師姐的珠鏢絕技,可以同時打出十三粒,分取十三處穴道,而落點先後又有不同。若是如此打法,便縱有絕頂輕功也難躲避!”

心如神尼笑道:“我也是料敵過低,所以才有此失。近年來我自信珠鏢打穴,已可百發百中,所以對付江湖惡賊,最多也不會連發三粒。卻料不到這廝竟能全部躲過。我既一擊不中,也就不願跟蹤追擊,再度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