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峻嶺連騎 書生施妙手神彈卻敵 天女護金瓶(第3/10頁)

那三個白教喇嘛來勢兇猛之極,用的兵器都是九環錫杖,揮動時嘩啷啷一片作響。龍靈矯手按劍柄,道:“且再看一看。”霎眼之間,那三個白教喇嘛已沖入陣中,遊一鄂率領衛士上前堵截,兀是連連後退,看看就要給他們沖破。正在此時,忽見山頭上黑影一閃,龍靈矯大叫一聲:“不好!”拔劍沖出,陳天宇與幽萍也急急跟著奔前,陳天宇心中正自奇怪:以龍靈矯如此鎮定的人,居然一見這山頭上的黑影便大驚失色,來的不知是什麽樣厲害的人物。

那黑影來得之快,實是難以形容,在他現身的丹達山頭,距離下面的峽谷,何止千尺,初現時只見一點黑點,霎眼之間,便現出全身,再一轉眼,已到山腰,陳天宇看得分明,也不禁心中大驚,原來這位從丹達山頭飛奔而下的異人,竟然就是昨日所見的那個苦行僧,跟在他背後的還有幾條黑影,陳天宇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只是這苦行僧已難應付,他還帶有人來,這金瓶只怕難以保住了。”

龍靈矯迅逾飄風,一劍當先,搶入陣中,高聲叫道:“福大帥派我來接金瓶!”禦林軍兩邊一讓,那三個白教喇嘛正在陣中,聽得龍靈矯這麽一嚷,都回過頭來,三柄九環錫杖同時打到,龍靈矯無心戀戰,長劍一指,在一柄錫杖上一按,呼的一聲,身子淩空飛起,一個“鷂子翻身”,已從三個白教喇嘛的頭上飛過,直向中軍奔去。

陳天宇與幽萍後至,跟著闖陣,那六名尼泊爾武士正在外圍,排成一列,手舉月牙彎刀,欲斫未斫,幽萍用尼泊爾話叫道:“小公主就要來啦,你們還不快逃?”尼泊爾武士一怔,那番僧大叫道:“不要信她的鬼話,冰川天女早已被火山吞沒了。”幽萍把手一揚,發出兩枚冰魄神彈,那六名武士都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戰,其中有兩個武士曾跟過紅衣番僧上山,認得她是冰宮侍女,心有顧忌,身形一挪,幽萍與陳天宇急從缺口沖過。

陣中到處混戰,陳天宇不願與北五省的豪傑交鋒,招呼幽萍道:“咱們去對付那個番僧。”他們有官軍讓路,闖陣較易,那三個白教喇嘛忽的又回過頭來,齜牙一笑,陳天宇與幽萍正待沖過,耳邊只聽得嘩啷啷的一片響聲,一柄九環杖已迎面奔來,當頭的那白教喇嘛叫道:“小娃娃快滾回去!”錫杖一揮,幽萍和陳天宇都覺得有一股大力推來,兩口長劍脫手飛出。這還是那個白教喇嘛,見他們年紀青青,不忍遽下殺手,要不然更難應付。

那個白教喇嘛正在齜牙咧嘴的怪笑,哪知幽萍早有準備,就在長劍脫手之時,三枚冰魄神彈已是同時發出。三個白教喇嘛哪知世間有如此古怪的厲害暗器,猝不及防,竟然都給冰魄神彈打中敞開的胸口,只覺一股奇寒之氣,刺體侵膚,不由得也機伶伶地都打了一個冷戰。陳天宇與幽萍趁此時機,倏地一掠即過,接了那兩柄震飛的長劍,向前急奔。

這三個白教喇嘛功力甚高,雖被冰魄神彈打中,運氣一轉,卻也無事。他想還是搶奪金瓶要緊,也就不再理會陳天宇與幽萍二人,翻身掄杖又再撲向中軍黃帳。這時龍靈矯已比那苦行僧搶快幾步,先到了杏黃旗下。

那苦行僧的來勢煞是驚人,只見他手揮竹杖,東一指,西一點,離身七步之內的禦林軍,一被竹杖沾著,立刻跌倒,身為大內八大高手領袖的焦春雷,也不禁大驚失色,急將狼牙棒一抽,擺脫了武氏兄弟的糾纏,上前迎戰。

龍靈矯與那苦行僧幾乎同時趕到,焦春雷抽身,龍靈矯補上,武氏兄弟殺得性起,雙劍一合,不約而同地一齊反身進劍,左劍“流星趕月”,右劍“掣電飛雲”,分刺龍靈矯兩脅大穴。按劍勢來說,在近距離之內,這雙劍刺穴的殺手,實是難以閃避。哪知龍靈矯劍法怪異之極,完全不依常規,劍身一抖,劍鋒接著了武老大的劍鋒,“當”的一聲,龍靈矯的劍趁勢反彈,劍柄一撞,又將武老二的劍碰歪,真是拿捏時候,不差毫發。武氏兄弟吃了一驚。只聽得龍靈矯低聲喝道:“讓開!”長劍一伸一縮,連削三下,將武氏兄弟迫得幾乎穩不住身形。高手試招,一伸手便知虛實,武氏兄弟接了這幾招,知道來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而且似是故意留情,不施殺手,江湖之上,點到即止,不敢再纏,兩兄弟左右一分,龍靈矯道聲“承讓”,身形一掠即過。

焦春雷擺脫了武氏兄弟糾纏,狼牙棒一擺,上前迎戰那個印度僧人,在這刹那之間,那印度苦行僧又已點倒了保護金瓶的兩名高手,竹杖向前一點,輕飄飄的好像毫不經意,杖尖已倏地指到了焦春雷的風府穴。在千軍萬馬之中,信手點穴,認穴認得如此準確,而且如此快捷利落,令得焦春雷也不禁一驚,不敢怠慢,連忙運氣使力,勁力直透棒端,反手一棒,用的倒鉤把竹杖鉤著。焦春雷用力一震,以為這竹杖不被鉤裂就定被震斷,哪料他用盡全力,這僧人的竹杖卻似附在他的棒上似的,黏連牢附,如同一體,力無所施,勁亦消解,而且還隱隱有一股潛力迫來。焦春雷此驚非小,狼牙棒要抽開也不可能。心知這僧人的內力,高出自己不止一倍,若然相持下去,再過片刻,定受內傷,正自焦急,忽見青光一閃,“哢嚓”一聲,龍靈矯一劍飛來,在當中輕輕一挑,將狼牙棒和竹杖分開,微微笑道:“焦大人你還是回去保護金瓶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