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往事成塵休再問此心如水只東流(第5/7頁)

谷夫人詫道:“奚家兄妹武功不弱,在江湖上也沒聽說有什麽仇家,怎的惹來了強敵包圍?那些人是哪條線上的朋友?”

蘭花訥訥說道:“聽說是韓親家請來的許多高手。有淮陽的左臂刀管昆吾,有武進的名武師魯大猷,有江南黑道上的著名人物鄧鏗、蒙銑,還有白馬湖的王寨主,……丁大叔和我說了許多名字,我也記不了那許多。”

谷夫人吃了一驚,說道:“韓大維遠在洛陽,難道他會知道嘯風逃婚到奚家之事?但即使知道,也用不著這樣小題大作呀!”

韓佩瑛在假山後面偷聽,聽到這裏,又是吃驚,又是歡喜。谷夫人莫名其妙,韓佩瑛可是心裏明白,想道:“一定是展一環和陸鴻用爹爹的名義,約了這些人向奚家討人了。奚家兄妹說我已經不在百花谷,想來他們必定不肯相信。為了我爹爹的面子,展、陸二人即使相信,也必定還是要搗亂一場,給我出口怨氣的。哼,哼,叫奚玉瑾受場虛驚也好。”展一環和陸鴻就是護送韓佩瑛的那兩個老蒼頭。

谷夫人道:“此事因何而起,丁大叔可曾問過那人?”

蘭花道:“問了。聽說是韓親家要向百花谷的奚家討人。”

谷夫人不悅道:“討什麽人?”她以為韓大維是要向奚家討她的兒子,心裏想道:“我的風兒雖然行為不當,但並非入贅你家,你怎麽可以到百花谷去搶新郎?事先又沒有和我商議?你們韓家鬧出笑話不打緊,連我的面子也丟了!”

蘭花道:“討新娘子!”

谷夫人吃了一驚,道:“什麽新娘子?”

蘭花道:“就是咱們家未過門的大少奶,他們家的女兒呀!”

谷夫人詫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任天吾道:“如此說來,這件事情竟是真的了!”

谷夫人道:“哦,你已經知道了嗎?快告訴我!”

任天吾道:“聽說韓大維托虎威鏢局護送他的女兒前來揚州完婚,路經老狼窩,新娘子不幸被劫!”

谷夫人驚道:“被劫?是程氏五狼幹的嗎?奚家也牽涉在內?”

任天吾道:“奚家和程老狼並非一夥,他們是各幹各的,程老狼志在錢財,奚玉瑾則是要劫人。最後是奚玉瑾得手,把你的未過門媳婦劫到她家去了。”

谷夫人大驚道:“有這樣的事!哎呀,這可真是不妙了!”心想:“倘若奚玉瑾心狠手辣,把韓大維的女兒害了,這可如何是好?韓家不但要向奚玉瑾兄妹報仇,只怕和我們谷家也要從親家變作仇家了!”

心念未已,只聽得蘭花說道:“奚家來的那個人說,他家的小姐和韓姑娘是結拜姐妹,這次只是請她到百花谷作客的。誰知惹出了這場風波!”

谷夫人道:“韓姑娘是來成親的,奚玉瑾這麽做不是開玩笑嗎?不過咱們也不理它,只要韓姑娘沒事就好了!”

蘭花道:“那人又說,韓姑娘已經不在他家了。”

谷夫人忙問:“去哪裏了?”

蘭花道:“不知道。只是韓家的那班朋友不肯相信奚家的話,一定要他家交出人來!”原來奚家派來報訊的這個人也並不知道底細,他家的小姐替韓佩瑛醫病的事他就更不知了。

任天吾道:“你家這位新娘子是韓大維的獨生女兒,本領定然不錯,想必是她發覺奚玉瑾不懷好意,逃跑了的。”

谷夫人抹了抹冷汗,說道:“蘭花,你下去叫丁大叔好好款待那人。明天再作處理。”

蘭花應了一個“是”字,臨走之時又道:“那人說咱們的少爺現在他家,請主母看在少爺的分上幫忙他家解圍。”

谷夫人苦笑道:“我的兒子我不掛心?要他多說?”

小丫頭退下之後,任天吾道:“三妹,你打算怎樣辦?”

谷夫人茫然道:“大哥,你有什麽主意?”她本來是個很有決斷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毅然逃婚,和谷若虛私奔了。但此事牽涉到韓谷奚三家,其中的關系甚為微妙。是以谷夫人甚感為難,不得不向她的哥哥討教。

任天吾道:“奚家若是另有辦法可想,絕不會登門求助。我看你也只好放下面子,出頭給他們解圍了。”

奚玉瑾的父親是和谷夫人訂過婚的,雖然早已死了,但兩家的嫌隙兀是未能消除,也從無來往。任天吾話中有話,指的就是這件事情。

谷夫人面上一紅,說道:“事已如斯,我當然是不能不管了。可是我和圍攻奚家的那班人不熟,他們未必會賣我的賬。若是用武力解圍,大哥,即使你肯助我,咱們也未必能操勝算。而且一動起武來,幫了奚家,卻是得罪韓親家了。”

任天吾道:“當然是不能動武。”

谷夫人道:“然則又有何善法可解此圍?”

任天吾道:“解鈴還得系鈴人。三妹你是個聰明人,這句話怎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