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堪嘆同門施毒計竟求大盜搶新娘(第6/8頁)

金逐流道:“據吉鴻所說,他只發現受了重傷的牟家仆人,可沒發現有何洛的屍體!”

吉鴻續道:“我再說得清楚一些,牟家總共五個仆人。有一個早已給人殺掉,有兩個重傷昏迷,還有兩個傷得較輕給我打死。不可能還有另外的牟家仆人在另一處地方看見何洛給丹丘生殺掉!”

金逐流道:“而且假如真的是何洛給丹丘生殺掉的話,那些仆人應該指名道姓,罵丹丘生才對,但吉鴻聽到的,他們只是罵狗強盜!”

洞真子道:“吉鴻的供詞是真是假暫且擱在一邊,但即以他的供詞本身是說,他是曾經聽得有人在谷中交手的,焉知不就是丹丘生在把他打發之後,又去追殺何洛呢?”

雷震子說道:“縱然如此,那也是因為丹丘生已經知道何洛要謀殺他,他為了自衛才殺何洛的!”他這樣已經是顧全洞真子面子了。不過這樣解釋,也算是合乎情理。

洞冥子松了口氣,暗自思量:“原來吉鴻知道的不過是他親身經歷的一小部分事情,我倒是不必過分擔憂了。嘿,嘿,反正死無對口,要駁他的話又有何難?”於是未曾開言,先發三聲冷笑。

雷震子怒道:“洞冥道兄,你笑什麽?”

洞冥子道:“雷老前輩,我不是笑你。我只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好笑!”雷震子道:“哪一點好笑?”

洞冥子並無直接答他,卻回過頭來,向金逐流發問。

“金大俠,你是否相信吉鴻的說話?”洞冥子問道,眉宇之間,頗有輕浮之態。

金逐流道:“我並無成見,但咱們既然是為了求得此案的真相,就不能偏聽一面之辭。吉鴻的作供是真是假,固然可以存疑,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洞冥子道:“我總覺拿他的證供來對證我的洞玄師兄的說話,這件事情的本身就有點可笑了。吉鴻是少林寺的叛徒,是江湖上無惡不作的強盜,請問這樣的一個人,焉能和我的師兄相提並論?”

吉鴻大聲說道:“不錯,我過去是曾作惡多端,如今後悔莫及。但正因如此,我才不忍見丹丘生被你們冤枉,我要拼死為他作證,稍贖前愆!”

洞冥子道:“有誰可以給你證明所供是實?”

吉鴻道:“丹丘生!”洞真子擺出掌門人的身份說道:“按照規矩,丹丘生是被指控的疑犯,你幫他辯護,他就不能作為你的證人。還有別的目擊證人沒有?”

吉鴻憤然說道:“我早已說過,目睹我進入那古廟的人,除了丹丘生之外,早已死了!”

金逐流忽道:“我也有一事想請問道兄。”洞真子道:“何事?”金逐流道:“請問除了業已死去的洞玄子之外,還有誰人曾經見過那兩個指證何洛是被丹丘生所殺的牟家仆人?”

洞真子道:“沒有!”金逐流也冷笑一聲,說道:“好,要是你們認為只能相信你本門中人的話,那我也就不必再問下去了。”

雷震子也是心中有氣,說道:“對呀,若然如此,你們盡可自行定罪,何必多此一舉,主持什麽公道?”

洞真子連忙放寬口氣說道:“老前輩誤會了,我並非偏聽一面之辭,不過正如金大俠所說,是要查究吉鴻的證供真假而已。”

金逐流道:“他的話既然除了丹丘生之外,無人可以證實,你又如何查究?”

洞真子道:“是呀,既無人證,那就只能根據常理判斷了。吉鴻的供詞,一來太過不合情理,二來他又是聲名狼藉的武林敗類,我實在無法相信他了。”

雷震子道:“他與何洛無冤無仇,也沒受過丹丘生的恩惠,照他所說,他還是受過丹丘生的創傷的。他為什麽要捏造謊言,反而替丹丘生辯護?”

洞冥子道:“這只能問吉鴻了,不過問他恐怕他也不會說真話的!”

吉鴻怒道:“反正我說的你們也不會相信,那我還能再說什麽?”

洞冥子忽道:“金大俠,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金逐流冷冷說道:“你是本案的控方,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洞冥子緩緩說道:“依我看來,恐怕是有人要幫丹丘生洗脫罪名,吉鴻知道那人的用意,反正他已經做了許多壞事,也不怕多認一樁。他幫那人的忙,那人當然也會幫他向少林寺說情的。”

江上雲勃然大怒,說道:“你這樣說,是疑心我教吉鴻捏造口供的了。哼,那我也要不客氣說了,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洞冥子滿面通紅,說道:“什麽,江二公子,你、你罵我是小人!”

金逐流心裏想說的話給徒弟從口中說了出來,心中大感痛快。有意讓他說了之後,這才斥道:“上雲,你怎麽對前輩如此無禮,還不快過來賠罪?洞冥道兄,我這徒弟性情魯莽,說話不知檢點,你看在我的分上,可莫見怪!”弦外之音,江上雲的說話只是“不知檢點”而已。至於他說的究竟對是不對,做師父的可沒作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