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豈有明珠投賊窟忍揮寶劍闖情關(第4/7頁)

精精兒退後幾步,卻不見段克邪跳起來,正自思疑,忽聽得暗器破空之聲,史朝英的三支甩手箭已經射到,怒聲喝道:“精精兒,你好大的膽子,膽敢闖進我的房裏行兇?”

精精兒何等機靈,一聽史朝英的罵聲隱藏懼意,心中已是想道:“倘若史朝英已把解藥給他,她就無須這麽著急趕來救人了。”史朝英那幾支甩手箭怎傷得了精精兒,只聽得錚錚錚三聲響過,三支甩手箭都已給精精兒彈落。

精精兒笑道:“請公主恕罪,我師弟在你房中,我要管教師弟,那也只好無禮了。”史朝義受了他妹妹一刀,在外面暴跳如雷,大聲叫道:“精精兒,你盡管把這賤人和那小子都一劍殺了!朕決不怪你。”

精精兒對史家兄妹的關系不過是互相利用,他對這兩個失勢的偽“皇帝”偽“公主”根本就不怎麽尊敬,因此無須史朝義下令,他一打落了史朝英的甩手箭,就立即再向段克邪奔去。

史朝英雖然不及精精兒,武功亦非泛泛,精精兒打落她那三支甩手箭,雖是不費吹灰之力,畢竟也阻遲了片刻,就在這片刻之間,史朝英已是及時趕到。

精精兒腳步剛到床前,忽覺金刃劈風之聲已到腦後,精精兒反手一招“彎弓射雕”,點史朝英臂彎的“曲池穴”,史朝英一步不讓,左手刀徑劈過來。

這一刀勢猛力沉,正是一招兩敗俱傷的刀法,精精兒倘不縮手,縱然用重手法點中史朝英的穴道,最多不過是令史朝英一手殘廢,但史朝英這一刀劈下,卻勢必把精精兒的一條臂膊硬生生地切下來。精精兒哪肯犧牲一條臂膊?他的身法也的確快得驚人,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個斜身滑步,史朝英那一刀便劈了個空。

可是史朝英這一刀的目的正是要他閃開,精精兒一閃,她立即填上了精精兒剛才所站的位置,攔在床前,忽地雙刀交於一手,騰出一只手來,摸出一包東西,“噗”的拋進帳內,叫道:“這是解藥,趕快服下!現在是我救你,等下我可要你救我了!”

精精兒大吃一驚,連忙來搶解藥,史朝英已先迎了上去,刷刷刷連環三刀,每一刀都是不顧自身的拼命招數,她的雙刀互為呼應,左手刀未收,右手刀又上,首尾相接,連環滾斫,不比使單刀的有換招的空隙,精精兒展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卻也只能免於受傷,決不能把她的雙刀同時奪下。

段克邪服了那包解藥,如同喝了醒酒湯一般,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片刻間全清醒了。可是功力還未能即時恢復。他試用吐納功夫,導引真氣,只覺氣血雖已暢通,但真氣仍是未能凝聚。原來服食了解藥之後,若是運功得法,也還要半個時辰,方能完全恢復功力。

史朝英似是知道他的心意,連忙叫道:“你現在不可下來,現在下來,只是多賠你一條性命。你好好運功吧!”精精兒當然知道這解藥的效力,急著要在半個時辰之內將史朝英擊敗,可是他越急就越不行,史朝英雙刀封得極是嚴密,精精兒若是冒險進招,至多可以奪下她一柄刀,卻難免受她另一柄刀斫傷。

其實精精兒若是不急的話,和她消耗氣力,要打敗她,還真用不了半個時辰。精精兒一急,卻反而險些為她所傷,好幾次要退開避她,待到精精兒覺察戰術錯誤,已又拖延了一些時候。

那柄金精短劍在地上閃閃發光,精精兒猛地一省:“我真是打的昏了,怎的忘了拾起自己的寶劍?”

那柄短劍距離史朝英較近,史朝英何等機靈,一見精精兒目光注視這柄短劍,便知其意,精精兒身形方動,史朝英已是搶先一步,猛地喝聲“著刀!”反手一刀劈下,精精兒慌忙縮手,只聽得“叮”的一聲,那柄短劍已給史朝英踢開。

短劍剛好落在床前尺許之地,精精兒一個鷂子翻身,伸手便要抓劍,這時是他距離短劍較近,史朝英情知搶不過他,嗖嗖嗖立即又發出三支袖箭。

這三支袖箭,兩支是射精精兒,另一支卻從側邊射那短劍,精精兒雖然不懼,卻也總得騰出手來,這三支袖箭方向不同,精精兒接了射向他的那兩支,另一支從他側邊射過去的卻接不到了。

這支袖箭正射中劍柄,本來箭從上面射下,很難推動物體,但史朝英用的乃是巧勁,袖箭觸著劍柄之時,略成斜角,短劍被這股力道一碰,貼著地面的劍脊又磨得很是光滑,登時向前方“滑”出,雖然不過向前移動三四尺地,卻已到了床底。精精兒要把這短劍抓到手中,除非鉆進去了。

精精兒大怒,索性不抓劍而抓人,猛喝一聲,反手彈出兩支袖箭,隨即撕開帳子,一抓就向段克邪抓去,段克邪正在打坐運功,哪能出手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