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破帽遮顏尋舊侶華堂結彩鬧新娘(第4/7頁)

有兩個軍官剛剛跑出禮堂,谷涵虛把手一揚,使出了威猛無儔的“天雷功”,只聽得“砰、砰”兩聲,那兩個軍官從石階上一個倒栽蔥就滾下去,癱在地上,變成了一堆爛泥。原來已是給谷涵虛的劈空掌力震斃了!

谷涵虛堵住門口,回過頭來,雙手疾抓,把湧到門口的那些人,就像抓小雞似的,一手一個,一把抓著,就往裏拋,轉眼之間,已有六七個人給他擲了回去。谷涵虛喝道:“一個都不許跑!誰要跑的,這兩個軍官就是你們的榜樣。”

那些想跑的人,武功都是比較平庸的,見了谷涵虛如此聲勢,嚇得魂不附體,只好再往角落裏躲。

那姓白的少年道:“連跑都不許跑,真是強橫得可以!”祝老大怒道:“我還沒有見過這樣兇惡的人,咱們大夥兒齊上,把這小子幹了吧!”

賓客之中不乏黑道上的成名人物,平素也是自恃武功,橫行霸道慣了的,但他們自問誰也比不上谷涵虛,見谷涵虛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心裏先就慌了。

祝老大要“大夥兒齊上”,誰都沒有答話,連那個“眾望所歸”武功最強的姓白少年也默不作聲。他之默不作聲,卻並不是純粹由於害怕谷涵虛,而是要保持自己的身份。但他自恃單打獨鬥也沒有取勝的把握,只好當作沒有聽見祝老大的話了。

谷涵虛大踏步走了回來,朗聲說道:“我並非有意難為各位,只是須得待這件事了結之後,才能讓各位出去。有哪個不服氣的,盡管沖著我來,單打獨鬥也好,群毆也好,在下一總奉陪。”

此時姓白那個少年正在替新郎通解穴道,可是這新郎是給谷涵虛用獨門重手法閉了穴道的,姓白少年雖然看出他受封閉的穴道,卻是無法解開。

谷涵虛走上前去,冷笑說道:“你說我強橫,難道他們父子強搶民女,反而是善良之輩?嘿,嘿,枉你相貌長得不俗,卻原來也是一副黑心腸!”

姓白這少年老羞成怒,冷冷說道:“閣下要怎麽樣?”

谷涵虛左掌劃了一道圓弧,右掌穿出,向他胸前一按,喝道:“接招!”姓白這少年雙掌齊出,使出渾身氣力,要把谷涵虛推開。他的功力雖然不弱,卻怎擋得住谷涵虛天雷功的威力,一推之下,谷涵虛紋風不動,姓白這少年給他一按一擠,卻是不由自已地蹬蹬蹬退出了六七步!谷涵虛見他沒有跌倒,倒也感到有點意外,心裏想道:“若是再多一個與他本領相若的人,只怕我就要難以應付了。”

谷涵虛一掌震退了姓白的少年,立即又把新郎抓著,冷笑說道:“你說我挾持人質,如今我把他交了給你,你又有什麽能耐將他保護?嘿,嘿,哪一位自問有本領可以保護他的,不妨向我討取,我還可以將他交給你們。”

姓白這少年硬接了他的一掌,胸口如給鐵錘重擊,此時正躲在角落裏呼呼喘氣,哪裏還敢說話。

在這一班人中,姓白的少年武功最強,眾人見他一照面就吃了大虧,連他都不敢說話,眾人自然更是噤若寒蟬了。

成莊主哭喪著臉,不叠求饒:“好漢、好漢,這不關我的事。小老兒決不敢冒犯好漢的虎威,請好漢別要動手。有什麽吩咐,小老兒定必依從。”

谷涵虛道:“這位姑娘,你是從哪裏搶來的,我要你把她送回去。”

成莊主道:“是,是。她的爹爹就在這兒,我馬上請他領回去。”

新娘子驚魂稍定,知道谷涵虛是來救她的了,連忙襝衽施禮,說道:“多謝恩公搭救,但只怕恩公一走,小女子又重要落虎口。”

谷涵虛道:“救人便須救徹,送佛送到西天。你不用擔憂,我自有法子對付這個老賊。”

人叢中走出一個頭戴儒冠的老人,滿眶都是眼淚,新娘子撲上前去,叫道:“爹爹!”兩父女抱在一起,忍不住放聲大哭。

谷涵虛道:“你們別哭了,你是哪裏人氏,怎樣給他搶了女兒的,都告訴我!”

那老儒生道:“我是個落魄秀才,青州人氏,帶了女兒到薊州投親的,不料來到此地,卻給他們強搶了去,還迫我寫了賣身契。”

谷涵虛道:“好,姓成的老賊聽著,馬上把賣身契還給他們,另外罰你十兩金子,給他們父女遮羞。”

成莊主叠聲應道:“是,是!”連忙吩咐管家把這女子的賣身契找出來,連同十兩金子奉上。

那老儒生屈服於淫威之下,簽賣身契賣了女兒,自覺羞慚,說道:“我不要他的金子,只要回女兒。”

谷涵虛道:“不義之財,取之何傷,你盡管拿去,做個小買賣也好。在金虜之下,我也勸你別去考什麽勞什子的秀才舉子,做升官發財的夢了。”

那老儒生道:“是,是。多謝恩公金石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