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席上群英同祝賀場邊一女獨愴然(第2/5頁)

屠鳳正想不顧一切,叫他們回來,場中又已經過了幾次驚險的場面。李、孟二人雖無還擊之力,但卻也能夠避開了銅鐘的追擊。原來他們因為從未碰過這種打法,最初未免吃驚,如今漸漸鎮定下來,兩人彼此相助,繞場疾走,使出“移步換形”的輕功身法,跑一步就轉一個方位,淳於周的銅鐘必須用掌力推動,才能轉彎,急切之間,當然是不能碰著他們。

形勢雖然好些,但危險仍然未過。要知孟明霞已是氣力不加,李思南亦將到了強弩之末的田地。他們繞場疾走,倘有一步走得較慢,或者閃避得不適宜,馬上就有給銅鐘壓成肉餅的危險。

但淳於周這樣打法——掌擊銅鐘,追逐敵人——也是頗耗氣力。因此勝負的關鍵在於誰的氣力能夠持久。假如淳於周首先支持不住,無法以掌力推動銅鐘的話,他手拿銅鐘防禦,李、孟二人聯手反攻,就大有可以取勝之機。

當然這個機會是很小的,李思南已經打了兩場,孟明霞是個女子,氣力更弱,而且她也曾經打了一場,大家這樣的耗下去,一定是李、孟二人難以支持。不過淳於周一來是老前輩,二來是生力軍,即使可以擊敗李、孟二人,只要過了百招之外,他也是勝之不武了。

淳於周是個最要體面的人,想到了這層,心裏不覺有點急躁。有一掌他的掌力發得太猛,銅鐘飛出,去勢極速,他自己的腳步一時也追趕不上。李思南看出破綻,突然從銅鐘旁邊繞過,閃電般的一個起伏,就到了淳於周跟前,舉劍便刺。

以掌力推動銅鐘擊敵,自己必須與銅鐘保持適當的距離,方能控制自如。此際,淳於周因為未能緊跟銅鐘,給李思南殺到了面前,那就只有空手抵敵了。

銅鐘失了控制,向場外飛出,旁觀的人嚇得紛紛躲避,雖然躲避,但有幾個人是跑得不夠快的,眼看這幾個人就要給銅鐘壓斃。就在驚叫聲中,忽見一條人影淩空下降,當真是兔起鶻落,快到了極點,待到眾人看得清楚之時,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銅鐘已經落下地來。有一個人大馬金刀地坐在銅鐘之上。群雄又驚又喜,不約而同地叫道:“孟大俠!”

原來這個人正是孟明霞的父親孟少剛,他到場時,恰巧看見銅鐘飛出場外,他一躍三丈多高,運用千斤墜的重身法,硬生生的就把銅鐘壓下來了。

孟明霞正自持劍向淳於周奔去,看見父親來了,喜出望外,腳步不自覺停了一下,擡眼望她父親。李思南已是強弩之末,一個人抵敵不住淳於周的掌力,被他中指一彈,長劍脫手飛出。

孟明霞猛地一省,連忙接下李思南的劍,奔上前去,擋了一招,反手把長劍遞給李思南。李思南說道:“不錯,這一場勝負未分,咱們和他打到底!”

孟少剛提起銅鐘,走進場來,哈哈笑道:“淳於周,你的兵器都已失了,還好意思再打下去麽?”

淳於周怒道:“難道這就算作是我輸了不成?”要知他此刻雖然是以一雙肉掌對付李、孟二人的長劍,卻還是他稍稍占了一點上風,比武的規矩並無規定一個人始終要用一件兵器。

孟少剛道:“好,那就算他們輸了也成,下一場我來陪你玩玩。”孟明霞道:“爹,怎能就算是我們輸了?”

淳於周大大吃驚,說道:“你也要下場?”孟少剛道:“你既然一定要欺負我的女兒,我還豈能只是和你開開玩笑!”

淳於周連忙說道:“好,這一場就算是平手好了。孟大俠,你的氣可消了吧?”

孟少剛道:“我既非和你鬥氣,亦非信口和你開開玩笑。你要贏他們也好,當作平手也好,甚至認輸也好,總之,下一場我非和你較量不可。這是盟主之爭,我幫李思南這邊,按規矩我可以和你打第二場吧?”後面這幾句話,他是向公證人之一的吳恒說的。

吳恒只好秉公說道:“他若贏了這場,至少還要再打一場才能休息,孟大俠你當然有權向他挑戰。不過他這一場若是輸了,你當然也就用不著和他再打啦。”

淳於周心裏想道:“我雖然有把握可以勝得他們,但至少恐怕也要在百招之外。”其實李、孟二人劍術精妙,目前淳於周雖然能以氣力占優,但空手對付雙劍,總是比較吃力,久戰下去,誰勝誰敗,實難預料。淳於周自以為有把握可勝,那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他本以為以孟少剛這樣的身份,不會在他打了一場之後,向他挑戰的。故此他剛才打算只傷李思南而不傷孟明霞,這樣贏了,對孟少剛也算是賣了人情。但如今孟少剛既是無論如何也要和他較量,他就不能不另作打算了。

打下去的話,他未必能夠穩操勝算,勝了,也得在百招之外,氣力當然大為耗損,又如何能夠對付這一位“神劍”馳名江湖的孟大俠孟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