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一片血書 深仇誰可解十分心事 無語獨思量(第3/6頁)

那四個珠寶商人卻是越來越驚,想不到所倚的靠山竟與敵人一路,一個張丹楓已夠他們好受,更何況還有石英幫他。

只見張丹楓微微一笑,說道:“石莊主在此,你們問問他,我是不是貪財盜寶之人?”四個珠寶商慌忙打躬作揖,連聲說道:“不敢,不敢!”張丹楓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們等著,黑白摩訶那點點家當,俺還不曾放在心上。”輕輕拉開密室石門,僅容身子通過,走了進去,密室甚大,雲蕾坐在墻角,外面的人瞧不見她。

珠寶商人與石英都不敢伸頸張望,只見張丹楓手持掃帚,將堆在墻角的一大堆古玩珠寶,猶如掃垃圾一般的都掃了出來,昂頭大笑道:“世人偏愛寶,我意獨憐才。來,來,你們點點,看可有缺少什麽?”

四個珠寶商人喜出望外,把古玩珠寶一一拾起放入背囊,張丹楓喝道:“滾吧,告與黑白摩訶知道,叫他們好好地做生意,可不許恃強買賣。”四個珠寶商人連道:“是,是!”又討好道:“令友傷勢如何?我們能治。”張丹楓道:“就只你們能治麽?我早已將他治好了,不必多話,快滾!”四個珠寶商人又連道:“是,是!”一路鞠躬,走出門外。

張丹楓大笑道:“把這些阿堵物掃除幹凈,心中好不痛快也!不義之財,亦不怕用,不過要用得其當,石老英雄,你說可是?”石英躬身道:“少主教訓的是。”張丹楓道:“好啦,你見著了我,也可以走啦。”石英道:“求少主將小婿放回。”張丹楓道:“你女兒的好姻緣包在雲蕾和我的身上,你不必擔心,一定給你個好女婿便是,我不想你多在此地耽留,你快走吧!”說到“走”字,猶如下命令一般。

石英又躬身道:“那麽小人走了,少主,你還有何吩咐?”雲蕾聽得甚為驚異,心道:“石英好壞也是晉、陜二省的武林盟主,武功不在張丹楓之下,何故對他恭敬若是,害怕如斯?他口口聲聲稱呼少主,難道他曾是大哥家中的下人麽?”只聽得張丹楓道:“沒什麽啦!”石英道:“少主若有所需,小人傳下綠林箭,兩省黑道上的朋友,好壞也要給點面子。”張丹楓哈哈一笑,道:“世事每多出人意外,只恐有事之時,誰也幫不了我!”石英面色一變,甚是尷尬,道:“小人雖是無能,少主吩咐下來,我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張丹楓揮了揮手,頹然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走吧!”石英施了一禮,反身走出。

雲蕾心中動蕩不安,待張丹楓走進密室,劈頭問道:“大哥,石英問你有何吩咐之時,你何不乘機求他一事?”張丹楓道:“何事?”雲蕾訥訥說道:“昨日與石翠鳳同來的那個少年,不是說起什麽綠林箭嗎?”張丹楓大笑道:“你是說雁門關外的那位周少寨主麽?他們父子也還算得是個人物。他要會合石英傳下綠林令箭,不利於我,此事亦早已在我意中。我生來不慣求人,而且借勢力壓服下來,我面上亦無光彩。再說實話,我若怕他們傳什麽綠林箭,適才我一出去,就可以結果你的義兄,我偏要讓他們試一試。嗯,石翠鳳配給周山民倒是很好,怪不得你洞房之夜,老是提你這位義兄。”說得十分自負,卻又是十分曠達。雲蕾想道:“原來他早已知道了周山民的身份,周山民罵他之時,也虧他忍得住。”心中暗暗擔憂,卻又不知道他與周健之間,有過什麽誤會。張丹楓向她瞧了一眼,微笑說道:“你氣色更好了,還是專心用功。待晚飯之時,我再給你說第二個故事。”

雲蕾內功甚有根底,到了晚飯之時,病勢已去了七八,可以進幹飯了。張丹楓一邊服侍她食飯,一邊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國中有一個大忠臣,姓甚名誰,不必提啦,反正任何朝代,都有這麽樣的大忠臣,也許姓張,也許姓李,也許姓王,也許姓雲……

“另外有一個國家與這個國家相鄰,兩個國家時常打仗,有時,是那一個國家侵入了這一個國家,有時又是這一個國家侵入了那一個國家,但不論哪一個國家得勝,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故事發生的時候,是大忠臣那個國家得勢,要那個相鄰的國家年年進貢,歲歲來朝。那一個國家不服,便禮賢下士,招攬人才,漸漸國勢也強起來了。大忠臣那個國家一看不對,就派遣大忠臣做使臣,出使那個國家,一面施行籠絡的手段,一面暗中打聽虛實。不料這大忠臣一去就去了二十年。喂,小兄弟,你怎麽啦?你道他怎麽一去就去了二十年?原來是……喂,蕾弟,蕾弟!”張丹楓一路說,一路見雲蕾的面色漸漸不對,說到“二十年”之時,只見雲蕾面色慘白,搖搖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