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情孽難消 獨上天山拜魔女塵緣未斷 橫穿瀚海覓伊人(第4/6頁)

她給易蘭珠講她父親的事跡,講他們兩人當年並肩作戰的英雄故事,講她自己的悲傷和寂寞,她說:“女兒啊!我再也不能失掉你了,你答應永遠在我的身邊,什麽人來叫你你都不走嗎?”易蘭珠劫後余生,心如槁木,張華昭的影子雖掠過她的心頭,但對著飛紅巾的淚光,這影子也倏地消滅了。她忍不住,抱著飛紅巾道:“媽媽,我答應永遠不離開你!”

張華昭哪裏知道飛紅巾已用感情控制了易蘭珠,他隨著淩未風大力拍門,久久不見人應,不禁怒道:“飛紅巾到底是什麽居心,這樣不講情理?再不開門我就打進去!”

張華昭話聲未了,石門倏地打開,飛紅巾現出身來,冷冷問道:“你說什麽?”淩未風趕忙答道:“我們特來拜謁前輩。”飛紅巾冷笑道:“不敢當,只怕你們要來拜謁的不是我!”桂仲明應聲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許蘭珠姐姐出來?”冒浣蓮急忙扯他一下。飛紅巾傲然對淩未風道:“他是什麽人?這樣沒規矩!”桂仲明還想說話,卻給冒浣蓮止住。冒浣蓮柔聲說道:“蘭珠姐姐和我們情同手足,我們不遠萬裏而來,還求前輩準許我們見她一面。”

飛紅巾不接冒浣蓮的話,卻轉過頭對淩未風道:“你還記得你說的話嗎?”淩未風愕然說道:“我說過什麽話?”飛紅巾道:“在京中我和你說過,我若救得易蘭珠就不準你管,有這句話嗎?”淩未風想不到她把開玩笑的話當真,桂仲明忽然罵道:“好不害羞,是你一個人救的嗎?你憑什麽把她管住,她又不是你的女兒!”飛紅巾傲然說道:“她就是我的女兒!”淩未風瞪了桂仲明一眼,示意叫他不要多話。

張華昭悲憤填胸,亢聲說道:“就是你的女兒我也要見,我有話要和她說。”飛紅巾喝道:“你是她的什麽人?不準你見你就不能見。”淩未風再也忍受不住,忽然邁前一步,用低沉的聲調問道:“易蘭珠是我從小把她撫養大的,我雖然不敢做她的父親,但我對她如實有了父女之情,你準不準我見她呢?”

飛紅巾怔了一怔,也低聲說道:“好,你們退後十步,我叫易蘭珠在門口見見你們,讓她自己說,她願留在這裏還是願隨你們去。”淩未風無奈,和同來三人依言退了十步。飛紅巾手掌拍了三下,一個少女輕輕地走到門前。張華昭大聲叫道:“蘭珠姐姐,我來了!”飛紅巾抽出長鞭,指著張華昭道:“不準上來。”

易蘭珠目光呆滯,叫了聲“淩叔叔!”兩行清淚簌簌落下。飛紅巾趕忙拉著易蘭珠問道:“他們要接你出去,你願意去麽?”易蘭珠低緩地說道:“我願意在這裏陪你!”飛紅巾推她下去道:“好了,這就行了,你回去歇歇吧,你的神色很不好呢!”易蘭珠如中魔咒,竟然轉身入內,張華昭大聲叫道:“蘭珠,蘭珠,不要回去。”淩未風也大聲叫道:“蘭珠,你的爸媽雖然都死了,但你爸爸的志願你還沒有替他完成呢!你是你爸爸的女兒!只殺了多鐸還不能算是替爸爸報仇。”飛紅巾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把易蘭珠關在裏面,她自己卻站在墻頭,高聲說道:“淩未風,你可以回去了。”

桂仲明怒氣沖沖,右手一振,倏的打出三枚金環,分打飛紅巾三處大穴,想把飛紅巾打倒,破門而入。飛紅巾長鞭一卷,把三枚金環全都卷去,冷笑說道:“我念在你是晚輩,不和你計較,你再胡來,我就要還敬你了!”冒浣蓮用力拉著桂仲明,淩未風上前三步,要與飛紅巾理論,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起自身旁。

那蒼老的聲音喝道:“誰敢在天山撒野?”淩未風嚇了一跳,定睛看時,只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來到了他們中間,淩未風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家師晦明禪師遣弟子參見白老太婆。”白發魔女“哼”了一聲,問道:“你的師父好?”淩未風淒然道:“家師日前圓寂,特來報知。”白發魔女一陣心酸,嘆道:“從今而後,再也找不到對手研習劍法了。”淩未風不敢作聲,過了一會,白發魔女又問道:“你們真是特意來見我的?”淩未風道:“是啊!還有卓師叔留下的錦匣,要獻與你老人家。”白發魔女面色大變,叱道:“你敢在我面前說謊,我住在南高峰,你又不是不知,你來天都峰作甚?卓一航有東西給我,也不會叫你們拿來,哼,你敢戲弄於我?”淩未風正想辯解,飛紅巾搶著道:“師父,他們聯同來欺負我,要搶我新收的徒弟。”白發魔女忽地冷笑一聲,淩未風桂仲明冒浣蓮張華昭四人,同時覺得一陣眼花,似有人影疾在身旁穿過,淩未風身子陡然一縮,閃了開去,耳中依稀聽得有人叫一聲“好!”轉瞬微風颯然,白發魔女又已在場中站定。白發魔女兩手拿著三口寶劍,冷笑說道:“淩未風,你朋友的兵刃我拿下了,念你是晦明禪師的弟子,我不再懲戒你們了。你們給我滾下山去!”說罷攜飛紅巾入內,說道:“不要再理他們。”砰的一聲,把石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