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難受溫柔 豈為新知忘舊好驚心惡鬥 喜從古窟得真經(第3/6頁)

胡思亂想間,忽聽得一聲獸吼,在樹林草莽之中,跑出了一只金錢大豹,一聲狂吼,騰空竄起,向那頭小鹿撲去,韓志邦大怒,罵道:“小鹿這樣可憐,你還去欺負它!”他也一躍數丈,一連發出幾支袖箭,箭箭射中,只是距離過遠,那豹子皮肉又厚,雖然痛得狂嗥怒吼,卻並未跌倒,那小鹿被它咬中後腿,也痛得狂奔,那金錢豹身上帶箭,仍然不舍,緊緊追去。韓志邦突然一腔怒氣,好像要向豹子發泄一樣,也施展輕功,追在豹子之後。

追了一回,那小鹿似乎急不擇路,竟竄進了一座小小的石窟。那豹子也追將入去,韓志邦趕在後面,距離已近,又是一支袖箭,射入金錢豹的肛門,那豹子大叫一聲,仆在地上,尚未爬起,已給韓志邦夾頸捉著,用力一拗,把豹子頸項拗斷,快意之極,說道:“看你還欺負小鹿!”他將豹子一把拋進洞內,緩步進去,只聽得裏面小鹿叫聲很是慘厲,他心中一動,忽聽得裏面人聲喝道:“是誰?”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個人將小鹿按著,正在用刀子鋸梅花鹿的鹿茸,這人一見韓志邦入來,驀地跳起。脫手就是一口飛刀,向他擲去,韓志邦閃身避過,睜眼看時,只見這人正是張天蒙!原來張天蒙那日給淩未風一劍擲中,流血很多,因此躲到這個洞中養傷。”

韓志邦見是張天蒙,想起他的狠毒,那日幾乎將淩未風弄死,勃然大怒,紫金刀驟的出手,分心便刺。張天蒙刷的跳前兩步,龍紋鞭也發出招來,韓志邦掄刀猛砍,張天蒙長鞭一抖,韓志邦斫在鞭上,給他用力一彈,紫金刀竟給彈了回去。韓志邦越發大怒,躍縱如風,一口刀滾滾而上,張天蒙身子卻似轉動不靈,只辨得招架。韓志邦看看得手,猛然間張天蒙大喝一聲,身子往後一坐,韓志邦的紫金刀被長鞭纏著,給他往後一拖,紫金刀竟脫手飛去。張天蒙更不放松,疾的又是一鞭,打中韓志邦胸部。韓志邦撲在地上,滾了數滾,寂然不動。

張天蒙心中大喜,挪步上前,還想補他一鞭,正走近韓志邦身邊,猛然間,韓志邦在地上大喝一聲,鐵蓮子冰雹般地打出,張天蒙猝不及防,頭面兩肩給狠狠打中幾顆。張天蒙往旁一跳,忽覺腳下好像踩了棉花一樣,軟弱無力。給淩未風劍傷的創口,又汩汩流出血來!

韓志邦在地上一躍而起,忽見張天蒙坐在地上,長鞭放在一旁,十分驚異,他粗中有細,揚手又是幾粒鐵蓮子,張天蒙怒叫道:“你這人倒會使詐!”

這回他有了防備,雙手上下一抄,把鐵蓮子接在手中,反打出去。韓志邦騰挪閃避,無奈張天蒙打得比他高明,右臂還是中了一粒。

韓志邦中了暗器,反而哈哈大笑。原來他剛才挨了一鞭,很是疼痛,現在給鐵蓮子打中,卻只似自己以前在田間操作,和孩子們嘻戲時,給頑童用小石子擲中一樣,一點也不痛。他知道張天蒙氣力已竭,縱身一跳,猛撲在張天蒙身上,當著心口,用力擊了幾拳。張天蒙雙掌也拍中韓志邦腰脅,兩人扭作一團。

論武功,張天蒙僅比楚昭南略遜一籌,自然要比韓志邦高許多,無奈他受了淩未風的重創,傷口復裂,竟擋不住韓志邦水牛般的氣力,扭打片刻,便給韓志邦按在地上。他狂嗥一聲,張口便咬,韓志邦肩頭給他重重咬了一口,痛得叫出聲來。張天蒙借勢抽出右手,閃電般地拿著了韓志邦右手手腕,用力一扭,用擒拿手法,將韓志邦手掌屈了過來,韓志邦痛得要命,左手也放松了,張天蒙機靈之極,左手又閃電般地捏著了韓志邦的脈門。韓志邦兩手不能用力,身子打橫撲在張天蒙身上,竟咬著了張天蒙的喉嚨,張天蒙伸口咬時,卻只咬著他的肩頭。韓志邦咬了幾口,只覺血腥味直沖入喉嚨,惡心欲嘔。

韓志邦哇的一聲把口中鮮血吐了出來,睜眼看時,只見張天蒙喉嚨已裂開一個大洞,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只是他的兩只手還緊緊攬著自己。韓志邦饒是身經百戰,也不禁害怕起來,他用力一掙,分開張天蒙的雙手,站了起來,這時只覺四肢酸軟,他行開幾步,支撐不住,索性也躺在地上,掩著面孔,閉目養神。

剛才給豹子咬傷的那頭小鹿,好像知道韓志邦是它的朋友似的,慢慢地挨將近來。韓志邦在昏迷中只覺小鹿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摩擦,悠悠醒轉。他也輕輕地用手撫摸著小鹿,喃喃說道:“豹子死了,惡人也死了,小鹿,小鹿,不用害怕了!”說話之間,忽然又覺有甜甜膩膩的液體滴進自己的口裏,一直滑下喉嚨,片刻之後,丹田似有一陣暖氣升起,人也清爽了許多。那液體正是鹿血,它給豹子咬傷,又給張天蒙刀傷,流血一直未止,鹿血是補氣補血的珍品,韓志邦用力過度,又受了重傷,幸得鹿血給他稍稍回復了精神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