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何當重訂三生約只是難堪七載離(第4/12頁)

宇文博笑道:“冷姑娘,你何必尋死覓活,你不願意落在段劍青手中,我可以把你帶回白駝山去。”

段劍青受傷不輕,此時方始爬得起來,他驚疑不定,說道:“宇文山主,你真的要把她帶回白駝山去?”其實他是想問“你為什麽不肯把她交給我”的,只因不敢問得如此直率,故而兜一個彎。

宇文博淡淡說道:“不錯,這女娃兒對我很有用處,我想收她做徒弟。小段,夫妻是要恩愛才好,這女娃兒是要殺你的,你勉強逼婚,反而一生都要提心吊膽,那又何苦定要娶她為妻?”

段劍青滿肚子氣,但此際他必須依靠宇文博救他,才能下得天山,如何敢說半個不字?他定了定神,勉強笑道:“山主說得是。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喜歡這女娃兒,隨便你怎樣處置她就是。不過,她好像還有一個同黨埋伏在附近,山主,你可得當心暗算。”

宇文博向東南西北連發四掌,掌風呼呼,打得沙飛石走,不見有人,哈哈笑道:“我沒功夫搜索,就算她有同黨,也絕不能暗算得了我!”

說罷,他背起冷冰兒就走。

段劍青大吃一驚,慌忙叫道:“喂,喂,還有我呢!”

宇文博冷冷說道:“我只能帶一個人,你暫時走不動,在這裏歇歇吧。”

段劍青氣得幾乎暈了過去。但宇文博不過走了十多步,忽然又停止了。他站在一塊巖石上,舉目遙觀,發出一聲長嘯。

片刻,只聽得另外一聲長嘯,遠遠傳來,音細而清,宛若遊絲裊空,余音繚繞。嘯聲雖然不及宇文博的霸道,但內功之純,則是在宇文博之上。

宇文博心裏暗暗吃驚,神色卻是絲毫不露,回過頭來,哈哈一笑,說道:“你說得不錯,果然是有人來了。你不必驚慌,是自己人。嘿嘿,有人來料理你,你當可以放心在這裏等候了。”

段劍青武功雖失,卻還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他聽得出嘯聲是在五六裏外,來人的輕功多好,也總還要有一段時間,他如何能夠“放心”?

他想告訴宇文博,暗算他的那個人一定還藏在附近,絕不會是這個數裏之外發嘯的人。但他還未來得及說出自己曾遭暗算之事,宇文博已經走了。

他不是朝著嘯聲的來處走去,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的。走得非常之快,轉眼不見蹤跡。段劍青不禁起疑:“既然是自己人,為何他要避開?哼,莫非是因為他搶了冷冰兒,連自己人都不敢見了。”

段劍青自以為這個猜測合乎情理,卻哪知道完全不是這回事。宇文博的用心比他所想的還要險惡得多。宇文博根本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他只知道絕不是“自己人”!

他的合理猜測是:既然不是自己人,那麽十居八九是天山派這邊的人了。非友非敵的可能性是很少的。既然十之八九會是敵人,當然他非急急忙忙逃走不可了。

原來他用天魔解體大法增強的功力,此時正在逐漸消失。估計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要恢復到和孟華交手之時一樣,亦即是只及原來功力的一半了。這一半功力,再過三天,將只剩下一成。要是在十天之內回得到白駝山,那是上上大吉,否則必將病倒途中,因此他倒是希望來的是自己人的。

但他一聽這人的嘯聲,立即就知道不是了。這人內功之純,即使他毫無損傷,也未必就能夠勝過這個人的。在“自己人”之中,只有一個武毅,外力可以及得他的三成,如何能與這人相比?

他的發嘯不過是試探性質,試探明白之後,心裏想道:“段劍青對我已是沒有用處的,我不將他殺了滅口,那已是對得住他了。嘿嘿,反正有人給我代勞。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天山派的人殺了他,他當可死而無怨。”

宇文博這一次又料錯了。這個人並不是天山派的人。

另一個藏在暗處,待他一走,就立即出手“料理”段劍青的人,也不是天山派的人。

這個藏在暗處的人是龍靈珠。

她在流冰傾瀉之時,躲在一塊巖石的裂縫中避難。這塊巖石恰好是在段劍青的背後。

她不願意見冷冰兒,只能用梅花針暗器暗中助她取勝。

哪知她的暗中相助雖然成功,但冷冰兒還未來得及殺段劍青,宇文博就來了。

她自知絕非宇文博之敵,只能眼睜睜的看宇文博把冷冰兒擄去。

宇文博一走,另外一個人很快亦將來到。

時機稍縱即逝,她是非出手“料理”段劍青不可了。因為只憑這個人的嘯聲,她聽不出是誰。她不能不相信宇文博的謊話,相信這個人是段劍青的“自己人”。

段劍青剛剛起疑,正要掙紮起來,驀地兩邊肩頭都是一陣劇痛,痛得他只能發出一聲慘叫,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