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伏虎降龍願未酬(第3/6頁)

“‘那麻翼贊狡猾得很,怕他們得了這劍術之秘,並將這本劍譜分成一段一段抄下來,分給他們去鉆研,叫他們做注解的功夫,其實這樣精深高妙的達摩劍譜,哪能如此零吞碎割?這樣搞了好多年,麻翼贊雖然領悟了一些零星的達摩劍術,距離融會貫通還遠,他又不放心把全部劍譜交給一個人去與他共通參詳,到了實在再搞不出什麽道理了,而他自己獲得一鱗半爪,也自以為天下無敵了。便將邀請來的那些劍術名家一個個害死。卻不料其中一個人見機得早,逃了出來,但在逃出之時,也中了蒙古武士的毒箭。’

“‘這個人是我的朋友,臨死之前,對我說出這件秘密,我一來不憤這本劍譜流入韃子之手,二來自己也想成為武功天下第一的劍學大師,便偷入元宮盜這劍譜,僥幸被我得手,連殺了十八名蒙古武士,終於將這本劍譜拿到手中。我便隱姓埋名,逃匿到這石窟之中。’

“澹台一羽說到這裏,想起他為了這本劍譜,大半生不見天日,不勝感慨;我便插口說道:‘現在群雄紛起,驅除韃虜不過指顧間事,我願在這裏服侍你,待你復原之後,豈不是還可以出去做一番事業。’

“澹台一羽卻慘笑道:‘我為了燥進貪功,苦練上乘內功,這走火入魔,已是無法可以救治。現在我也不知能挨到幾時,只是有件心願若然未了,我死也難以瞑目。’”

畢淩風續道:“我急忙問他是什麽心願,澹台一羽嘆了口氣說道:‘我費了大半生心血,對這本劍譜總算參悟了一點道理,我不能讓它隨我埋喪在這石窟之中,我要尋覓一個可以交托的人將它流傳後世。’

“我聽了怦然心動,澹台一羽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宅心仁厚,自是可以信托的人,但以你現在的武功,保有這本劍譜,適足為你招來殺身之禍,我不能將劍譜傳給你。’說著又指指那一列骷髏白骨說道:‘這些都是不自量力要來盜取劍譜的人,呀,其實以他們這點微末的本領,得了也沒有用。’

“我聽了心中悚然,不敢多說。只聽得澹台一羽籲了口氣,再緩緩說道:‘我心目中可以交托這本劍譜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未必肯要,另一人我卻又不願交給他,算來算去,只有交托給陳定方陳大俠了。’

“我聽了奇怪,問另外兩人是誰,澹台一羽道:‘我心目中的三個人,一個是彭和尚,一個牟獨逸,最後才是陳定方。彭和尚是一代的大宗師,所學的是正宗玄功,他固然不希罕這本劍譜,我傳給他也恐侮辱了他,要知他武功在我之上,豈能繼承做我的衣缽傳人?’

“‘第二個是牟獨逸,他的劍法,天下第一,這劍譜本來又原是武當派的,交給他乃是最適當不過的了。但我對他的人品尚有懷疑,同時我有個怪脾氣,誰越想要的,我就偏偏不肯給他’”

聽到這裏,上官天野說道:“我雖然未見過牟師祖,但也聽前輩說過他許多俠義事跡,這澹台一羽何以如此說他?”

畢淩風道:“是呀,當時我也這樣問他。澹台一羽指著剛才被他擊斃的一個大漢說道:‘你瞧,這人便是牟獨逸的大弟子,牟獨逸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居然派他來向我強討,我說偏偏不給他,劍譜雖然本來是武當派的,但已經失掉,是我舍了性命奪回,又費了這大半生心血,我就是這劍譜的主人,武當派無權過問。’”

這真是一筆算不清的帳,說起來都各有理由。上官天野心道:“原來師祖是急於給本派尋回劍譜,以致給澹台一羽看小了。在我看來,這也不見得是什麽大不是呢。”

畢淩風續道:“澹台一羽細述了這劍譜得失的經過後,便要我捎信給陳定方,要陳定方盡快來取這本劍譜。我聽了之後欣然受命,一來是因為我欽敬陳大俠的為人,二來呢,我也有自己的心事。”說到這裏,奇醜無比的臉上,忽然現出一面暈紅,好像有點忸怩的樣子。

上官天野頗為奇怪,過了半晌,畢淩風說道:“我如今又老又醜,對你說說我當年的心事,想來還不至於為你恥笑。

“當年牟獨逸與陳定方並肩齊名,被武林英雄尊稱為當世的兩位大俠。無獨有偶,這兩位大俠都有一個出落得如花似玉、文武雙全的女兒。牟獨逸的女兒叫牟寶珠,陳定方的女兒叫陳雪梅。江湖上的年少英雄,誰不想做他們兩家的佳婿?

“我那時還未像今日這樣的醜陋,對陳家的姑娘也有一份癡心妄想,得此機緣,正好去巴結一下陳定方,希望能助他得了劍譜之後,將來托人提親,開口也容易得多。

“我采了許多山果,還獵了一頭野豬留在石窟之中作澹台一羽的食糧,便勿勿告辭,趕往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