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老興師來問罪(第3/5頁)

智圓長老怔了一怔,道:“上官天野騙你什麽?”那封信的確是他自行開拆的,原來他早已從別的方面隱隱風聞了雲舞陽竊取牟家劍譜之事,一見上官天野留下信件,不別而行,早已料到幾分,那封信是他知道上官天野出走的時候就立刻開折的。

雲舞陽道:“上官天野騙了我,我也只好自認是瞎了眼睛,不須你來顧問,好,你既是提劍譜,咱們就說劍譜的事情。我是牟家的女婿,你是牟家的什麽人?我嶽父是前任的貴派掌門,但他所得的劍譜,卻未必定要歸貴派公有。武林中沒有這個規矩!若說我嶽父曾有遺命,劍譜不傳子女而傳後任掌門的話,那就請你將我嶽父的遺命拿出來!”

又是一番“強詞奪理”!智圓長老面皮漲得通紅,一時之間還真無話可駁,谷鐘忽地向其他四老拋了一個眼色,站了出來,陰惻惻地冷笑道:“你嶽父給你毒手害死,猝然暴斃,就算他想寫遺命也寫不出來!”此言一出,有如一個焦雷,直把雲素素嚇得魂飛魄散,心中想道:“爹爹說他做過一個令他一生後悔的天大錯事,莫非就是這樁?但若他真的殺了外公,媽媽又怎能與他相處了這許多年了?恐怕不待如今,早已該出走了!”

這谷鐘是牟獨逸的大弟子,入門很早,年紀比牟一粟大十多歲,聽說牟獨逸逝世的時候,只有他和牟一粟隨侍在側,以他的身份,似乎還不至於血口噴人。雲素素惶惑極了,茫然地看著他的父親。

只見雲舞陽面色沉暗,眉宇間隱隱透著殺氣,驀然仰天長笑,厲聲說道:“雲某在人眼中早已是罪大惡極,也不在乎多此一樁。哼,眾口悠悠能爍骨,含沙射影殺曾參。武當五老,你們今日來此,聲勢洶洶,原來竟是問罪來的!我雲舞陽一句也不分辯,劃出道來,鼎鑊刀鋸,決不皺眉!”

雲素素心中一動,聽她父親這話,還引用了“曾參殺人”的典故,分明是指谷鐘有意栽誣,而且看他神情激憤如斯,絕不是心虛理虧的人所可假冒得來。雲素素稍稍舒了口氣,但一顆心仍是七上八落,實在不敢斷定:外公究竟是不是父親所殺?

谷鐘冷笑道:“端的是:大惡大奸能弄假;說什麽:含沙射影殺曾參?恩師死狀,我親眼見來,我谷鐘豈是說謊之人,難道還會誣毀你麽?”

雲舞陽昂首向天,意殊不屑,從牙縫中透出聲音說道:“你說不說謊,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說過決不分辯,你啰嗦什麽?”驀地劍眉一揚,嘿嘿冷笑道:“這大奸大惡之名,反正已坐實了。好,我今日就再幹一樁;對不住你們五老,我可要將你們留下來啦!”

智弘大怒,暴起喝道:“雲,雲舞陽,你、你竟敢口出此言,要將我們五個人一齊留下?哼,哼!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本領,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誰埋骨荒山?”要知武當五老,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單是一人已不容人欺蔑,何況是五老齊來!雲舞陽卻將他們視同無物,要把他們一齊收拾,這教武當五老如何不氣?智弘性子最躁,更是激憤之極,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眼見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谷鐘忽地冷冷說道:“你要將我們留下,那是最好不過。我們忝為武當長老,卻還未見過先祖所傳的達摩劍法,正好趁此機會見識見識!即許我們五個老朽一齊毀在你的手上,那也是值得之至。好教天下英雄都知道本派的神奇武功!”這谷鐘人稱“陰間秀才”,陰沉多計,這說話其實是擠對雲舞陽,譏笑他偷了武當派的武功用來對付武當派的弟子,不論是勝是敗,總是臉上無光。

雲舞陽劍眉一揚,驀地又是一陣狂笑,朗聲說道:“你們硬說達摩劍法是你們武當派的,好,雲某今日就不用寶劍,只憑這雙肉掌,看能否將你們拾掇下來?”智弘怒不可抑,不待他話說完,已是呼的一掌掃出!

但聽得笑聲不絕,震得武當五老的耳鼓嗡嗡作響,掌風人影中,只見雲舞陽出手如電,砰的一聲,將智弘摔了一個筋鬥,左手一擡,一招“玄鳥劃沙”,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個缺口的環形,下按的方位正當谷鐘的“金樓”、“玉闕”兩處“隱穴”,何以叫做“隱穴”?這是因為這兩處穴道所轄的經脈不在表皮,而是隱藏在體內骨髓之間,一般的點穴圖譜壓根兒就不載有這兩處穴道,只有像雲舞陽這樣的內家高手,才能夠把真力透過指尖,封閉隱穴,這兩處隱穴一被封閉,最少也得落個半身不遂。

“玄鳥劃沙”一招兩用,雲舞陽的另外三個手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則並攏一處,鐵指如刀,所劃的方位又正當谷鐘的心口要害。智弘所受的那掌不過外傷,谷鐘若然被這一招“玄鳥劃沙”傷了,不死也得殘廢,想是雲舞陽恨極谷鐘,是以下此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