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老興師來問罪(第2/5頁)

智圓長老較有涵養,說道:“咱們不是市井之徒,請兩位暫且罷手,待判明曲直之後,是非自有公論。”這話似乎兩皆責備,實已是偏袒了周桐。雲舞陽一肚子悶氣,顧著身份,不便發作,心中暗道:“現成的事實擺在眼前,須不怕你們人多口眾。”

智圓長老最後走出,向地上一瞧,說道:“居士說這洞門是我們毀的,居士固然是一代大師,咱們五個老朽也還略懂武學皮毛,這洞門一看就知是一人的掌力所毀,不知是居士有心誣賴還是故作無知?”

雲舞陽心中一凜,再留神看那地上的木頭碎塊,若是五個人聯掌合力,則木頭所受的壓力從四面而來,理不應碎成一塊塊的形狀。這道理雲舞陽本該早就看出,只因他心中先入為主,兼之石天鐸已死,他根本上沒有想到世上還有像他這般功力足以震塌洞門的人,一時間無暇細思,話已出口,竟被智圓長老拿來當作反證。

雲舞陽被智圓長老問住,只得說道:“是我看走了眼,那麽上官天野早就跑了。”智弘長老嘿嘿冷笑,道:“這洞門明明是你自己震塌的,卻賴到我們頭上,是何居心?”智圓長老道:“他已認錯,也就算了。咱們現在只是問他要人。”周桐也插口道:“你囚禁咱們的掌門弟子,又故意自毀洞門,哼,哼,你是不是意欲移禍江東,你到底將咱們的掌門弟子怎麽樣了?”武當五老一人一句,越說越厲害。

雲舞陽怒道:“我若要殺上官天野,何須如此作為?試問我若要把他丟到山谷去喂狼,對你們矢口否認,你們又將奈我何?”這話說得頗為有理,雲舞陽確是不必用如此笨拙的方法來自毀洞門,謀殺一個晚輩。

但五老均是如此心想:除了雲舞陽之外,斷沒有第二個人有此功力。雲舞陽又道:“你們也親眼看見了?這靜室之中,留有我潛研武學的畢生心血。我把上官天野關在此間,這一番苦心用意,你們難道還看不出來?”

智廣冷笑道:“這都是你一人自說自話,誰知道你怎樣對待上官天野?”谷鐘也道:“是呀,你是不是將他關在這裏,我們怎生知道?縱許你真的關他在此,你自毀洞門,更證實你對他不利。”智弘道:“除非你將上官天野即找出來,否則誰信你的鬼話。”

忽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上官天野確曾關在此間。這洞門不是我爹爹所毀。”這兩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定然要人相信的神氣。原來是雲素素趕來了。智弘道:“雲大小姐,你是給令尊作證來了?”話意中實在暗含譏諷,雲素素神態端莊,仍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錯,我是給爹爹作證。因為我昨晚親自見到上官天野,是我意欲放他逃,可是他不肯走。”轉過頭對雲舞陽道:“爹爹,你不惱我嗎?”

谷鐘笑道:“雲大小姐有這樣的好心?”智弘道:“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了。”兩人一吹一打,顯然是當雲素素有意偏袒父親,對她的說話毫不相信。雲舞陽這一氣非同小可,但覺武當五老不信他的話猶自可恕,不信他女兒的話,那可是對他大大的侮辱,只聽得他一聲狂嘯,砰的一掌掃去,將一塊大石打得裂為八塊,石屑紛飛!

武當五老一齊掠起,霎眼之間排成了一個圓陣,準備應敵。智圓長老道:“你強詞奪理,說不通了,就老羞成怒嗎?”雲舞陽仰天大笑,道:“我要說理,也得看對方是不是說理之人。你說我強詞奪理,好,我就強詞奪理!上官天野乃是後學晚輩,對我毫無禮貌,深夜擅闖山門,是我將他拿了殺了,你們去請武林公斷吧!”

武當五老面面相覷,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智圓長老自命德高望重,平生講究的是以理服人,雲舞陽雖然自知“強詞奪理”,到底還沾了一個“理”字,於是咳了一聲,緩緩說道:“上官天野若是無緣無故擅自闖進你家,那麽你拿他殺了剮了,老朽決不敢為他出頭。你竊占了武當派的劍譜,他身為掌門弟子,向你討還,怎能說是無理?”

雲舞陽面色一變,卻轉過頭來對女兒說道:“年青人說的話也未必可靠,你以後得小心在意才是。我把上官天野當作一個人材,原來他也會騙我。”

上官天野曾對他說過,他奉了牟一粟的遺命而來,這劍譜之事從未向人提過;又說過他來賀蘭山之前,曾留了一封信給智圓長老,要等他一年之後不聞消息,智圓長老才行開拆,現在武當五老幾乎是接踵而來,而且一來就提劍譜,要不是上官天野說謊,那就是智圓長老未到期先行偷拆了。雲舞陽一口咬定上官天野騙他,實是有意說給女兒聽的,含有借上官天野之事,勸她不要太過相信陳玄機,以免上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