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權衡利弊(第3/5頁)

第一位叛逃的高手本是一名性情魯莽直爽的漢子,對陳囤忠心耿耿,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當年日本神道教出動八咫鏡前來襲殺時,此人還是陳囤近身護衛之一。然而此人卻因愛人情變,一怒之下擊斃了移情別戀的戀人以及情敵,將兩人暴屍街頭。陳囤聞知大怒,要依律將他處死,但此人卻說老子為你立下多少功勞,又身為堂堂先天高手,如今你為一對奸夫淫婦就將老子處死,不念絲毫舊情,有何公道可言?在法庭上掙脫鐐銬、冒著槍林彈雨殺出重圍,施展輕功踏水橫渡長江,投奔南方去了。此人過江之後果獲南方重用,如魚得水,聲色犬馬享受不盡,曾有一次在鬧市飆車,被交警拔槍攔下後借口生命受了威脅隨手將交警腦袋拍成個爛西瓜,最終竟然也不了了之!

第二名叛逃的先天高手自創一種類似“摧心掌”的陰損掌力,中他掌力者數天之內毫無異樣,直到七天之後才莫名暴斃,屍體按照現有的驗屍手段完全驗不出異常。他為仕途暗中清除異己,在軍方政界殺人過百,最終事敗前又提前覺察投敵去了。如今據說已成為南方軍統局副局長之一,為南方政府下手暗殺無數政敵與異議者。

第三名先天高手本身並無犯事,因兄弟貪汙巨額公款伏法,多次向陳囤求情無果之後,竟然動手劫獄,卻被陳囤事先派出的三名先天高手攔下。此人依舊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雖然寡不敵眾被擊斃,但卻在臨死前連發重掌轟斷十多根梁柱,讓整所監牢大樓塌了大半,使得幾十名不及撤走的獄警與囚徒成了他們兄弟兩人的陪葬。

其實先天高手已經足以表演徒手接炮彈或者拆大樓,陳囤依賴常規軍力制約起他們已是力不從心。至於實力遠在先天之上的天人,乃至金丹、元嬰修士、雷劫鬼仙,以如今鬼神世界三十年代的軍力水平,就已是根本無解了。陳囤之前也僅僅有大略的概念,但如今親眼目睹王宗超與高翔的天人之戰,這才深感驚心。

“我可以給予修士、武者以厚待:要利的,可保證他們一生富貴;要權的,讓他們出任要職或者掛個虛名也無不可;要名的,將他們奉為宗師名宿,把他們的功績廣為宣傳也都可以商量;一心求道的,我可以盡量為他們提供適合修煉的環境與資源。但是無論如何,殺人償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不能將自身高高淩駕於人民大眾之上,更不能世世代代都享受世襲特權。否則我帶領的北方政府,與當年縱容薩迦肆意橫行妄為的滿清皇權又有何區別?但是現在看來,無論修士也罷,武者也罷,南方那種名義上人人平等,實分高低貴賤,世家望族享受特權,代代相承的舊式政體,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更有吸引力。自身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終究難免將自身,乃至一眾親友弟子的地位與利益置於廣大民眾之上。如果發展下去,他們完全可以形成一個由少數統治多數,而且很難為多數人所推翻的特權階層!”

說到這裏時,陳囤苦笑一聲,向著隨同自己前來的一眾手下鄭重道謝:“諸位都與我志同道合,以民眾利益,國家前途為念之人,若無諸位,中國也難有今日之局面。然而在所有超凡群體之中,擁有如諸位一般覺悟者,始終只是一小部分。有一句話說得好‘有背叛自己階級的個人,卻絕無背叛自己的階級。’單就階級性、階級利益而言,我實在看不到整個超凡群體都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希望。我信得過諸位,這些積在我心中已久的話,不妨當著兩位師父的面對諸位坦白相告。諸位若是無法接受,隨時可向我明言告辭,我陳囤只會送上豐厚路費,連同諸位家眷一並送走,絕不會有絲毫為難!”

隨行觀戰之人,都是陳囤的堅定支持者,自然不會因此離去,當即連稱不敢。景林嘆息道:“我等不如大帥看得深遠,不明大帥苦心,實在慚愧。既如此,景林願一生皆不為天人。”

陳囤苦笑,他也知道自己所為何等矛盾顛倒。明明忠於自己的革命理念的人,卻要他們不成天人,然而其他對其他心懷異心之人,他又哪裏限制得了?

苦笑之後,陳囤又道:“我也知道日本尚有神道教陰陽師,歐美也有教廷以及巫師、血族等超凡勢力,強敵環伺,實不容限制華夏超凡力量,自廢武功。或許我應當適當拋棄當年的理想,成為超凡階層的利益代言人,用民脂民膏喂飽他們,對他們的某些行徑睜只眼閉只眼,期望他們能夠變得更加開明,更加合作,不再妨礙社會進步,將槍口對外,像歐美日本等國一樣掠食外人,將痛苦盡量轉嫁給外國民眾。”

隨後,陳囤又對王宗超與高翔兩人誠懇說道:“兩位師父都是品性高潔光明磊落之人,身為天人,也能以蒼生為念,不自詡為非人。然而我對兩位師父的品德有信心,卻不代表我對未來所有天人的品德都有信心。萬一未來背叛的是三位天人高手而不是三位先天高手,那麽中國毀去的就不再僅僅是一兩座大樓,而是一兩座城市了。或許徒兒也是鼠目寸光,格局太小,不能容人;也或許是徒兒權欲熏心,不願他人來分我權柄,畢竟我持政近二十年,又不曾實行普選,南方皆罵我是獨裁者,北方也多有非議,也算沒有罵錯……然而無論如何,就徒兒目前淺陋認知,卻並不樂見華夏再添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