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藝術與現實

意念修改現實是一種BUG級別的能力,近似於心想事成。雖然目前王宗超所遭遇到的還遠遠沒那麽逆天,只是混淆了藝術想象與真實世界的界限而已,卻也不是很好對付的……

王宗超的輕功已經可以做到踏水而行如履平地,但腳下裝飾著波瀾花紋的湛藍色的地毯卻猶如深不可測的泥澤深潭一樣讓人掙脫不出。地毯質地似水非水,即使王宗超發出寒冰真氣試圖將其凝固,也絲毫不見反應。許多正好處於地毯之上的藝術品早已迅速沉入其中消失不見了,也不知一張薄薄的地毯內究竟有什麽空間可以讓這些東西容身。

突然王宗超拉住秦綴玉的手,整個人從地毯之中拔身而出淩空向上浮去。他還不會飛行,但護體氣墻已經擴散成直徑近十米的球狀將他與秦綴玉包裹在核心,氣罩體積遠遠超過了地毯所能吞噬的物體上限,所以在地毯半液體表面被氣罩壓得如鼓膜般向下凹陷進去一個半球面時,他與秦綴玉也脫身出來。

但兩只青銅制成的,約有兩米多高的巨鷹已從空中朝兩人撲擊下來,它們每一根羽翎都閃爍著銳利的鋒芒,每一塊銅鑄的肌肉都閃爍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就這麽火力十足兇威滔天地直撲下來。四周還有好幾個全身覆蓋式鐵盔像裏頭突然多了一個壯碩騎士,抽出長劍腳步鏗鏘地向兩人逼近過來,執鐧握鞭的秦叔寶和尉遲恭也是怒目而視移步向前,更多的雕像、藝術品也在蠢蠢欲動……

“好聲勢浩大的出手啊……我們要給她點厲害看看嗎?”足以讓普通人嚇破膽的情形,但要嚇到見慣了大場面的中洲隊員卻還差點,秦綴玉以輕松的語氣通過精神鏈接調侃道。

“暫時還不行,雖然我可以在一分鐘內將這整座博物館夷為平地,但吸引更多變種人前來卻會很麻煩。就目前看這種能力殺傷性不大,我們暫時低調地和她周旋一二,嘗試找出她所在位置。趙櫻空還潛伏在暗處,緋紅女巫把越多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趙櫻空能夠捕捉到的機會就越大。”

王宗超攜著秦綴玉的手,一個轉折輕易避開兩只巨鷹的撲擊,借著巨鷹身軀兩下彈跳又落到一具盔甲的頭頂,隨後又在它們反應過來之前高飛遠飆,雖然大廳中到處都是混亂的藝術品,但對於兩人來說卻只不過是一場難度稍高的舞蹈罷了。

與此同時,王宗超將日月瞳的能力發揮到最大,仔細辨認著大廳中一切藝術品的異樣之處,他幾乎可以斷定緋紅女巫就是隱藏在博物館大廳之中,近距離操縱這一切,只有這樣才能夠使得她的超能力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呵呵,我的輕功,練得還不錯吧?”雄渾的真力借著雙手互握源源不斷傳去,秦綴玉的輕功發揮出超常的水平,身體輕靈得似乎比空氣還輕,長發在空中飄灑飛揚,秀氣娟美讓人無可挑剔的瓜子臉上笑靨盈盈,似乎對這場刺激的“舞蹈”樂在其中。

“挺不錯,不過比你師父還有相當的距離……”王宗超淡然一笑,他可以感覺到由於某種對自己的信任與依賴心理,秦綴玉並沒有將緋紅女巫的壓力放在心上,但對方畢竟是被認為具有五級潛質的變種人,他自己心中卻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

也就在此時,他的目光掃到一副掛在墻上的世界名畫,挪威畫家蒙克的《呐喊》之上,眼神竟不由得為之吸引,硬生生凝固住了。

王宗超想來沒有多少繪畫上的藝術細胞,對於那些非現實的抽象畫更是談不上欣賞。但此時卻感覺到這幅畫的藝術內涵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化為一股巨大的視覺、精神沖擊洶湧而來。

《呐喊》畫面內的天空中強烈的紅與黃,風景中的藍黃與綠,或灰暗或明亮形成強烈反差的色彩與扭曲線條將強烈的動蕩不安之感盡情洋溢而出,向畫框外的現實空間彌漫覆蓋,轉眼間已鋪天蓋地。霎時間王宗超眼前的一切都化為一片狂蛇般扭曲起伏且粗獷強烈的抽象線條,化為一個荒謬失真卻又火焰般地燃燒著孤苦與恐怖的地獄般的抽象化世界。畫中那個面容近於骷髏,雙手捂著耳朵的扭曲人形,發出的尖銳呐喊更是攜帶著一股充滿了壓抑、焦慮與痛苦的強烈情感貫穿了聽者的耳膜,煎熬著聽者的思想,磨礪著聽者的靈魂。

而與此同時,與他近在咫尺的秦綴玉卻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一瞬間,秦綴玉的目光接觸的是另外一幅名畫,法國畫家籍裏柯的《梅杜薩之筏》,它展現的是絕望的人們乘坐木筏在狂風巨浪的海上上飄蕩的情景。有人被卷入大海,有人因饑餓難忍而啃食死者的肉,有人看到這一切忍不住而精神崩潰,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抱著親人的屍體陷入沉思,更多的人振臂高呼祈求救援……死亡的悲痛孤立無援的絕望伴隨著洶湧的海浪,沖破畫框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