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擊 第四章 夢追憶夢(第2/5頁)

李神相聽了也心中有氣:“不錯,錢我都收了,但事我也全辦好了,你這來興問罪之師,算那門子的態度!”楊林林冷笑道:“那麽,殷姑娘的病復發又是怎麽回事?難道真有‘惡魘症’不成!”李神相這才吃了一驚:“什麽?殷姑娘的‘惡魘症’復發了?”楊林林見李神相賣傻的樣子,更為憤怒,所以更惡言相向,“你別裝神弄鬼了!珍妹妹決不會在這已是萬事俱備,只欠成事的關口再來生枝節的!本既無‘惡魘症’,你也不是李神相——那天,你在這裏假裝開壇來為我們破解施法,把我們的人都弄得渾渾沌沌的,我已經思疑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李神相,別以為我不知道!”李神相也給迫出火來了:“我是不是神相李布衣,不關你事!是你們自己上門來求我撮合,現在你這樣說,好像自己很清白似的,過橋拆板,我大江南北,啥沒見過!你要跟我翻臉,我可臉都給你掀開來,還會怕了你不成!”楊林林怕他這樣說,反而較收斂了囂氣,“好,好,就算這事是我們自惹的,但我們不是事先說好的嗎?你撮合這段姻緣,當受報答——我們也如數奉上了,可是,現在是誰不守約呢!”李神相正待分辯,忽見道僮也匆匆來報:殷家小姐也來了!這下,李神相和楊林林都詫甚:“怎麽她也來了?”李神相奇道:“她不是有病在身的嗎?”

楊林林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這時,兩名會武婢仆引領之下,殷珍珍也進入了丹房。

她一見楊林林,就詫問:“你不是舊病復發了嗎?”楊林林更摸不著頭腦:“你才是……”

李神相左看、右看,忽問:“你們都是聽別人說:你們的‘惡魘症’又發作了,是不是?”兩人面面相覷,一個點頭,一個稱是。

“這就是了,”李神相神色凝肅,“我看,我們的計劃,給人識破了。”忽聽窗外有人笑道:“說的正是,果然不愧老江湖。”

說話的人語音還在窗外,人卻已進入丹房來。李神相、楊林林、殷珍珍均為色變。

只見兩人並肩而入,兩個人一樣俊貌,只不過白衣長袍的人,面目冷峻些、眉宇間殘酷些、神態上艷冶些,而布衣草鞋的,則神志間嬉笑些、面目憂悒些,眉宇開闊一些。李神相最沉得住氣,只道:“現在上香時間已過。”

布衣閑士笑道:“我們不是來上香的。”李神相道:“現在已是寅夜,兩位不請自入,所為何事?”白衣劍士道:“我們是來找你的。”

李神相道:“我已打算休歇,跟二位也素未謀面,兩位擅闖而入,太也不懂禮貌了!”布衣閑士道:“我們不是來向你求丹請道的——我們是來拆穿閣下謊言的。”白衣劍士道:“你不是神相李布衣,你是‘人頭幡’的司空回避!”這句話一出,連楊林林和殷珍珍也狐疑驚動了起來。“李神相”這時卻反而神色不變,抱拳道:“在下不識泰山,兩位高姓大名?”布衣閑士還禮道:“在下納蘭。”

白袍劍士道:“方柔激。”

“李神相”深吸了一口氣。

他吸氣的時候,腹部不脹,胸部不動,反而是全身毛發一起微微揚起,像受水浪沖激一般。

“既然兩位是遊俠納蘭和劍客方柔激,”他凝重的道,“我也只好是‘大發師’司空回避了。”

然後他問:“我們剛才說的話,你們當然都聽到了?”納蘭道:“聽得很清楚。”

司空回避又問:“那麽,所謂‘舊夢復發’的騙局,當然也是你們編造出來的了?”納蘭:“因為先有你們的騙局,所以才有我們的虛報假訊。”楊林林脹紅了臉:“這本來就不關你們的事!”納蘭道:“可是,這件事,你們騙了不少人,包括我們兩個。而且,還冒充了家師布衣神相的名諱,我不得不查清楚。”司空回避苦笑道:“原來李布衣是你師父,我冒充的再像,也沒有用了。”納蘭道:“可是,你扮得再像,也沒有用,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跟家師有雲泥之別,不能相提並論!”司空回避也有點憋不住氣了:“我也只不過拿人錢財,說些鬼話而已,而且還撮合了一段姻緣,我做的可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李布衣我是高攀不上,但我司空某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方柔激一直不說話。

現在他說話了。

話鋒如刀。

“你只幹了你說的事而已?”

一句冷誚的問題。

一個冷誚的眼神。

司空回避忽然垂下了頭。

楊林林忽然拔刀。

他叱道:“跟他們說那麽多廢話幹啥!”他向兩人霍霍揮舞雪光也似的刀,刀勢勁急,“出去,而且不許張揚此事,否則我必殺無赦!”納蘭向方柔激好暇以整的道:“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幹嘛要閉口不說話?”楊林林只好說:“我——好吧,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方柔激也向納蘭悠閑的說:“如果我們真的要錢,不如向他老爹要,何必向他拿——少一大截!”楊林林氣急了,狠狠的道:“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方柔激冷冷的說:“你這也算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