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發 第三章 狗屎與垃圾(第3/7頁)

他一面說,一面想叫溫文找幾條繩子,先把這些危險人物捆著再說。

“你的不行!”駱鈴又被出了銀針,針在火光裏閃亮閃亮不已,“讓我來問:我再問你們,是不是毛家那幹禽獸派你們來殺我們的!?”

問了一次,沒人回答。

大家都沒把這時髦而美麗的女子瞧在眼裏。

駱鈴笑了。

貝齒白皙。

跟她的眼自一般雪玉的白。所謂明眸皓齒,大概就是指這種樣子。

“我再問一次,你們不說,等著後悔吧!”

辜劍忽然笑了。

哈哈哈……

笑得很猖狂。

他居然向史斯笑著說:

“我後悔,我們在等他們後悔哩!”

史斯也笑了。

張大大口,傻巴巴的笑,像頭猩猩。

連那曾給駱鈴擊暈的司機也笑了。

笑得毫無顧忌。

駱鈴心中一涼,連哈森也知不妙。

他們正要迅速回身,但已聽人喝道:

“夠了,除非你快得過子彈!”

世界輪流轉。

這回又到哈森和駱鈴受制。

在後面持槍的是高足。

駱鈴和哈森都瞪著溫文,心裏都在咆哮著一個疑問:

——你不是說已“解決”了嗎?怎麽……!?

溫文苦著臉,攤攤手,皺皺眉頭,又聳聳肩,好一會才說得出話來:

“我原以為一掌……就劈暈一個……我已照著書本上和電影裏的方法做……”

他一面分辨還一面比手劃腳:

呐!我是這樣一掌,一劈,對著後頭……嘿!

駱鈴氣得粉臉都像在火上蒸騰著:“你這人!成事不足……”

哈森已快給他氣暈過去了。

溫文兀自在比手劃腳,笑嘻嘻的說:“——我雖成事不足,但一向敗事有余。”他剛才潛到高足和另一匪徒後面,一人一掌。然後又溜到辜劍同黨身後,照板煮碗,一掌劈下去,見人應聲而倒。他還覺得頗有成就感,沒想到——

給他劈倒的人,全起來了,且拿著槍(就只高足一人有槍)、指著駱鈴和哈森的背後,溫文的身前。

哈森幾乎給氣得氣絕身亡:“你至少也要繳他們的械啊!”

“繳械?”溫文這才省起,“怎麽我沒想到這個,電影裏也有這種鏡頭呀!”

“夠了!”高足又喊了起來,並揚了揚手上槍,喝令:

“你!有你!繳械的是你們!把槍扔掉!快!”

3、不準!

史斯和辜劍正等著他們扔槍。史斯那把火力強大的長槍雖留在車子裏。但辜劍的槍仍躺在他腳下七八尺處。

他只要一竄身便可拾得。

局勢已完全逆轉:

這回是史斯、辜劍、高足等人全占了上風。

這都是因為溫文:

他太大意之故!

有些人,一輩子都糊塗大意,但並不重要,因為他們的大意,無關重大,既影響不了別人,也傷害不了自己。

可是有些人卻大意不得。

一旦大意,非死即傷,誤人累己。

有些事也一樣,絕不可掉以輕心。

有些事有些人。平時可以大意,但有些時候,卻大意不得。

所以,大意造成的結果,是因時因事因人而異的。

溫文一向大意。

他也糊塗。

——有時候,糊塗也是一種福氣,大意亦是一種自在。

一個人做人做事,老是戰戰兢兢,步步為營,那是件可悲的事。可是,而今,他的糊塗和大意卻很累事。

極累事。

——不僅累了他自己、也累了人。

辜劍笑了。

他笑著彎身。

去拾槍。

史斯也笑了。

他看著駱鈴笑。

午夜,蔗田,火光……看到駱鈴,使他想起三少淩辱甘鈴那一幕。

他一面想著,一面想脫掉他的帽子;也許,這動作正是他過一會還要脫掉自己衣服的序曲。

哈森急極了。

他知道背後的歹徒不敢馬上開槍之故。是因為自己和駱鈴背向那人。但卻面對者辜劍和史斯(還有溫文),萬一開槍失準,只怕史斯和辜劍也有中槍的可能。

只不過,史斯與辜劍拾得了槍,那就絕不會放過自己等人的。

——要是可以放過,剛才就不會有引爆車上炸藥的事了。

引爆,就是為了殺了;殺人,是為了滅口。

哈森極急。

但是沒有辦法。

世事通常就是這樣;

你急的事,多因無法解決;如果可以解決,也就不必急了。

哈森現在只有幹著急。

——一個人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怎麽不急!

要不是突然發生了兩件事,哈森就絕對不必急了。

永遠也不必再急了。

——套用一句古龍式的對白:“死人是不會著急的。”

這徒然發生的兩件事是:

“砰!”

“砰!”

兩槍。

值得注意的是:

兩槍都發自不同的槍裏,不同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