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電 第四章 道消魔長(第2/9頁)

他看見那人時槍已指著自己。

顧步不驚不慍,只說:“毛念行?”

來人也不卑不亢:“顧伯。”

“半夜三更的,來做什麽?”

“來拜會前輩。”

“拿著手槍?”

“顧伯神功蓋世,沒有防身的。我這做世侄的還真不敢親近你呢!”

“廢話少說。要做什麽?”

“我們要擴大地人企業、九柳玄壇,還有救世搏擊堂,除非你加入我們,否則,你們父子,都是我們的障礙。”

“那你想幹什麽?”

毛念行這次沒答。

他只是低頭看看自己的槍。

神態依然悠閑、拘謹、恭敬。

顧步冷哼:“你想殺我?”

“平時也許不可以,可是現在顧伯您正卸下一切護身功力。而且元氣大傷,就算有蓋世奇功,總不致於刀槍不入吧?若有,我倒想見識見識。”

“你知道我剛和白鬼比拼過來?”

“這麽好看的戰役,不容錯過。”毛念行恭敬的說:“鄒師父深夜找你,還是我出的主意。”

顧步的目光如兩盞寒星:“就憑你一人,也未免太冒險些了吧?”

“不止是人,”毛念行提醒他:“我還有槍。”

“有槍就可以逼人就範麽?”

“——也許,再加一點錢便可以了。”

“若是有槍有錢就可以要人做什麽都可以,”顧步冷肅的說,“那就會發生一槍把一個人打成了千萬人的事。”

“一槍雖能把一個人打成千萬人,”毛念行又近乎循循善誘的說:“但一槍至少可以打死一個人,就算有千萬人,有錢有權的也一樣有千萬顆子孫,再不行,換大號一些兒的槍,例如,象坦克之類的武器,也一定能成事。何況……”

他又補充的說:“我這兒殺了你,大家都不知道是我們幹的,不利的證據顯示了:這該是這幾天這地頭上那幾個外來人做的好事。”

顧步厲目也厲色:“你說,警方就會信?”

“我們自會留下罪證,誰不信?要是你老活著,大家都聽你的。可是,如果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嘛……我知道那陳老大其實便是你過去社團裏的子侄,你們會在一起,想大幹一番,是不?”

顧步嘿然:“既然是故人之子,他們更沒必要殺我。”

毛念行又笑了。

半個笑容。

頗為詭然。

“他們也會邪術,想移師到此地大搞,得先把你的根基拔掉,這叫……商業上的利害沖突,你說警方會不會完全不信呢?”

顧步雙腳已徐徐的放了下來。

放到水盆裏。

水淹到腳背上。

“你們毛家的話,別說警方,就說政界,也是不敢質疑的。”

“那不就是咯!”毛念行說,“所以你死了,只會多拖累幾條人命而已,決不會有人替你報仇的。”

顧步冷哼:“本來你說的都對。”

“本來?”

毛念行淡眉一剔。

“可是我卻有一個兒子。他當然了解我是給誰害的。”

毛念行哈哈大笑。

大笑不已。

顧步慍怒了:“你笑什麽?”

“你兒子?”毛念行笑聲一歇,說:“假如你兒子已先你而遇害了呢?”

顧步臉色一變,叱道:“你放意說這種話來亂我的心神是不是!?”

毛念行卻毫不動氣:“你說呢?”

顧步的語言就像是罩在鐵問子點燃放鞭炮:“你敢動我兒子。我就殺了你!”

毛念行神色不變:“如果我已經動了呢?”

顧步眼色一寒:“毛念行,你不要迫我!”

毛念行卻笑了起來。

陰陰的。

笑得很是詭然。

“你這種說法,倒像是有把槍在你手上,而不是在我的手裏。”

他這句話也說得很“陰”。

——陰險的“陰”。

2、做狗難,做好狗更難

毛念行忽然悠揚的說:“你的狗呢?你不是養了許多狗,替你看門口的嗎?”

毛念行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使顧步猛然一惕一悚:

悚的是:他是養了許多狗,怎麽敵人已攻進神龕來了,卻連吠都沒吠一聲——這樣的情形,今晚已是第二次了。

惕的是:毛念行的用意甚為明顯,他是要激怒自己,使自己分神分心。他一失神,對方便立即會開槍射殺自己。

饒是想到了這點,也明白了一旦光火的危險性,但他還是忍不住怒叱:“我們人的事,犯不著牽連到畜輕身上去,除非你也是畜牲!你把他們怎樣了!?”

“也沒怎麽,只不過,飛鳥盡,良弓藏;狹免死,走狗烹。”毛念行好整以暇的說,“可惜現在的狡免有槍,而且還是滅了聲的槍,我也沒把他們真個烹了,只不過,留下來給你做個紀念。——畢竟是調養了多年了,跟你總會有點感情吧?”

他的話一說完,就有人立即把狗屍扔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