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不成功?毋成仁!
這一刀之勢,令陸倔武無法閃躲,它就像命宮裏的一顆魔星,八字裏注定了那麽一刀攔在命運裏。
王虛空出於只一刀,一刀便令陸倔武躲不過去。
陸倔武沒有避,而且眼都不眨一下。
他反而踏前一步。
袖口裏乍然打出一顆流星。
流星先王虛空的刀而至。
王虛空要殺他,首先自己得要挨一顆流星。
這流星錘重七十二斤,加上揮動爆炸一般的速力,至少也有三百二十三斤!
陸倔武右手拖了一條長鏈,隨手擇塵一般的打出了流星,左手的杯子連抖都沒有抖一下,而且還趁機呷了-口茶。
王虛空不想挨這一顆流星。
他不想和這個喝茶的官同歸於盡。
他的刀勢倏然一變。
一刀劈向流星。
流星是精鋼鑄造的。
他的刀也是精鋼打造的。
可是他那一刀,就像向一塊豆腐砍去一般輕松自然,甚至還帶了點空虛。
陸倔武本來十分篤定。
王虛空一刀劈來的時候,他還有閑情低首飲茶。
但現在他一見王虛空的刀勢,臉色就變了一變。
那一刀,絕對空虛。
這麽空虛的一刀,不但是砍向飛逝的流星,還似砍掉過去,砍到現在,砍向未來,而且砍至虛無的任一處。
這一刀無微不至、無所不在。
陸倔武猛然振腕,流星如一條墨龍般吸了回去,王虛空一刀砍了個空。
陸倔武已自屋頂落到了圍墻上。
王虛空兩刀無功,陸倔武又仰脖子呷了一口茶。
王虛空突然仰天打了一個噴嚏。
一個大大的噴嚏。
“波”的一聲,陸倔武手裏的杯子碎裂。
茶,濺濕了他的一身。
陸倔武拍拍長袍,肅容道:“好內力!”他卻不說是好刃法。
丁三通看了看陸倔武,又看了看王虛空。說:“你不行。”
這時,陸家莊裏通天明亮,聞聲趕來的護院家丁,全兵器在手、火把在手,彎弓搭箭、摩拳擦掌,準備一擁而上,人多勢眾,但又鴉雀無聲,可見平時訓練有素,調教森嚴。
丁三通問王虛空又說:“我來。”
王虛空指著自己的圓鼻準道:“那我呢?”
丁三通遊目掃落葉般地掃了一掃:“那些人,你來。”
王虛空長吸一口氣,“反正人多,更好玩,你去吧,我擔保沒有人會騷擾你。”
“好。”
丁三通提著大斧,跨開大步,走到陸倔武面前。
“你好。”他招呼。
“你好。”
“我好,但你很快就要不好了。”丁三通說,“我丁三通要來殺你了。”
“其實你不需要殺我。”陸倔武不卑不亢的道,“你也殺不了我。”
“好。”丁三通掄起那像一扇門的大斧,斬釘截鐵切木裂石的說,“我一斧就要見血。”
陸倔武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這尖嘯仿佛是嗩呐和公雞和狼一齊發出來的,而不是人的叫聲。
他手裏的碎瓷片就在這一刹那間發了出去。
千百片碎瓷,射向丁三通。
丁三通像一棵會走動的大樹般沖向陸倔武。
碎瓷不能阻擋他,但都嵌入他臉上、肩上、胸上、腹上、臂上、衣上。
他依然如一堵墻般沖向陸倔武。
陸倔武一張口,一股茶色的水箭,射在丁三通的臉上!
丁三通怪叫一聲。
但他的沖勢,頓也未頓,還陡然增快!
他像一座山般沖向陸倔武。
手中的斧就像一個旋風,力可翻天覆地,但又輕若一道符。
陸倔武的身子突然彈了出去。
那一斧發出後,目下世間,仿佛已沒有躲處,無處可躲。
他卻突然閃到了丁三通的後面。
那一斧劈了個空。
陸倔武的玄衣卻微微顫動著,銀色的月光下,濕了灰黏黏的一片,那兒的縐袍要比別處重上一些。
他躲是再快還是給斧風掃著一些微。一些微就夠傷得重了。
丁三通霍然返身,整個人像蛤蟆一般的鼓了起來,然後他大喝一聲。
他身上所嵌的瓷片紛紛逼了出去,落在地上。他上身的衣衫同時盡裂,露出老樹盤根虬結交錯賁起鼓漲的肌肉,但整個軀體,血跡斑斑,臉上更是成了個血麻子!
“好內功!”陸倔武贊的仍是他的內力,而不是贊他的斧法。
丁三通怒笑:“亮出你的大步流星吧,咱們今天闊斧流星,不死不散!”
丁三通力戰陸倔武的時候,那些陸家莊的高手刀光閃動、槍光晃錯,要圍殺上來。
王虛空忽然搶身一攔。
一眾人中,他最矮小。
而且最輕松。
他攔在要沖、笑嘻嘻地道:“你們要過去,首先得要過我這一關,我叫王虛空。”
至少有六個人同時沖了過去,另外五個人在同一時間向他發出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