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皮卷被分(第4/9頁)

“我草草一眼,完全沒看清圖上畫的是什麽,更記不住什麽。所以我雖然拿了一半的圖,卻是沒用的,谷裏不需要擔心我懷有私心盜取寶藏。而你們不管誰攜帶那半幅皮卷行動,也不管你們真正的後續到底是什麽活兒。那皮卷只剩下半幅不起什麽作用,所以你們同樣無須擔心被懷疑有盜取寶藏的私心。不過有了這皮卷,哪怕是半幅,在下一個大刺活兒過程中如果有什麽意外,我們都握著足夠將自己救出的大籌碼。”

齊君元說的這個沒人懷疑,他在東賢山莊能用虛構的和根本不存在的條件和三國秘行力量進行交易,讓他們幫助自己幾個人逃出。那麽有寶藏的半幅皮卷握在了手中,要用此換幾條性命那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事。

“但是下一個刺活兒可不好做。廣信防禦使被殺,寶藏皮卷顯相。現在廣信城周圍的州府和駐軍肯定接到急報協助捉拿。特別是北城出去的路徑,我親眼看見眾多江湖高手追出。而此地距離金陵還有數百裏路程,這一路肯定艱險無比。不要說刺齊王了,現在怎麽抵達金陵城都是問題。”六指說的的確是實際情況。

“既然艱險,那麽我們就在廣信城中安心等待。該睡覺就睡覺,該喝酒就喝酒,等到形勢不再艱險時再動身趕路。”誰都沒有想到齊君元會給出這樣一個簡單輕松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半幅重要的皮卷在他懷裏,所以狂妄膨脹得有些忘乎所以。

啞巴聽到喝酒,不由喉結滾動,連咽兩口唾沫。唐三娘和六指則微蹙了下眉頭,看得出這是暗自有種擔憂。

“要等到什麽時候才不艱險?”範嘯天的反應還是追根問底,他無法判斷一個做法的可行與否,便會要求別人直接告訴他可行與否。

 “梁鐵橋以為你們是從北門逃出的,而出城之後有三個方向可行。他肯定判斷你們不會往西去江州,因為我們剛剛是由西而來的。剩下一條往東奔祁門,還有一條往北奔池州,梁鐵橋肯定會安排夜宴隊往這兩個方向追下去。廣信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軍信道肯定會通知近歙大營和修水大營協助圍堵查找你們的蹤跡。這樣夜宴隊的兩路人一直要追到近歙大營和修水大營時才能大致確定你們沒有從他們所追的方向逃走,這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時間。然後這兩路人互通一下信息,知道你們也沒有從另一路追趕的方向逃走,這大概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到這個時候我估計梁鐵橋應該能夠醒悟過來,會想到你們還在廣信城中沒有出去,只是放了個虛影兒讓他去追。所以他們會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趕,一路日夜兼程而且不再需要沿途查看路人,所以回到廣信的時間應該可以縮減到三四天的樣子。現在我們將余度放寬,加上他們可能提前醒悟的時間,算他去四天,互通消息兩天,回來兩天半,那麽我們還可以安心在廣信城中享受八天半。八天半後,我們出廣信。”

“八天半,多忍幾天我們都能在廣信過完年再走了。對了,出廣信後往哪個方向走?不會正好和梁鐵橋他們撞上吧。”範嘯天仍是啰裏啰嗦什麽都要問兩句。

“這個到時候再見機行事,預先告訴你們萬一出現什麽偶然現象,我們之間會產生猜忌。八天後的一早,我們就在城隍廟裏碰頭。那裏面香客人色混雜,巡街的軍校、鐵甲衛一般不會到廟裏面盤查,所以會比較安全,就算多待些時間都沒問題。至於現在,大家還是各自顧各自吧,自尋穩妥地方伏波。如果誰沒伏好漏了蹤跡被官府牙子叼住了根兒,其他人一律不得相救,包括我也一樣。你們現在都已經知道刺活兒是什麽了,余下人只管自己集結然後商量著把活兒做完。”齊君元越來越謹慎了,他不想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意圖,也不想讓其他人相互間有太多溝通和關聯。

軟取心

雖說是在寒冷冬季,但是秦淮河邊已經早早體會到了春意,抑或秦淮河本身就是一條春意四溢的河流。河邊繡樓胭閣,河上畫舫花舟,已經將這條河裝扮得春意盎然。再加上樓閣之中、舟舫之中那些放懷如春的女人,這條河的春色濃艷得有些過於豐腴、腥膩。

從夫子廟往東北兩裏,有一條支流轉向東南。這條支流應該算秦淮河的一個例外,它是春意無法流淌而入的。因為此處有官家設下的一道鐵閘,人們管這鐵閘叫東關鐵閘。不管什麽船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是無法進入這條支流的。

支流西側的一片區域當地人叫鶴立圍,此處倒依舊是草黃樹瘦、寒意凜然的冬天情景。遠遠看去,竹掩樹蓋之下東一處西一處的小院小樓、竹亭木閣。但也是和秦淮風格大相徑庭,那些建築都是古樸雅致,沒有絲毫脂粉般的艷俗味道。所以將這片建築叫做“秦淮雅築”倒是名副其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