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狗蛋(第2/3頁)

野原小白皺起眉頭,“這樣啊,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想不想聽?”

倭寇首領重重點了點頭。

“我幫你們殺了那個城守,你們以後就跟著我,我爹被中原人殺了,現在想,兇手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這種人。以後,我們也要成為最強大的倭寇,殺光那些人。”野原小白說得風輕雲淡,倭寇首領一臉激動。

野原小白從背後拔出劍來,說:“前面帶路。”

獨孤狗蛋沒聽懂小白說了什麽,就看著小白臉上一臉冰冷,帶著一群鬧哄哄的武士走上大街。

“師父,他們是去幹什麽?”

“殺人。”

師父這次沒有說阿彌陀佛,而是靜靜望著獨孤狗蛋,搖頭說:“你們不是一路人,徒兒,我們走吧。”

獨孤狗蛋咬著牙,用力搖著頭。

師父沒有再勸,在破廟裏竟翻出了一根棍子,遞給獨孤狗蛋。

“那麽,你就去幫忙吧。她要去殺城守,她殺不死。”

獨孤狗蛋一把抓起棍子,飛奔在大街小巷裏,要趕在野原小白之前到達城守府。

月色清亮,城守府的大門是關著的,獨孤狗蛋到的時候,停也沒停,一腳踹開了府門。

城守府內一片雞飛狗跳,獨孤狗蛋拿著一根長棍,一路打了進去。

城守已經對這樣的刺殺習慣了,一身戎裝地望著獨孤狗蛋,“誰派你來殺我的?給你的條件,我可以出雙倍。”

獨孤狗蛋喘著氣,嘿嘿一笑,“這世上只有一個野原小白,你出不了雙倍。”

長棍風雷般舞動,城守神色大變,他從未見過這樣氣勢磅礴的棍法。

他的刀法走輕靈一路,不怕任何技巧,但卻最怕獨孤狗蛋這種特別蠢的路子。

一棍就是一棍,直來直往,氣吞風雷。

刀網綿延不絕,環環相扣,一個圈一個圈地套向獨孤狗蛋,城守捏著把汗,他知道只要困住那根棍子,過個片刻勝負便分了。

獨孤狗蛋哈哈一笑,手中長棍倏忽一收,跳出刀網,目光如槍,長棍陡然前刺,如懸河注火,東流不歸。

這世上,再密的網再硬的刀,也擋不住一往無前的烈火焚城之槍。

那些武士們沒敢直接闖進城守府,最後進城守府,看到獨孤狗蛋滿身傷口的,只有野原小白一個人。

城守的腦袋被砸開,長棍斷作了兩截。

野原小白張著嘴,瞪著眼,不明白為什麽獨孤狗蛋會出現在這裏。

“別看了,快帶人走吧,我和師父也要走了。呐,以後你們要是成了最厲害的倭寇,別忘了我這個教你漢話的師兄。”

獨孤狗蛋撐著半截長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沖野原小白咧嘴一笑,“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跟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笑得那麽開心,眼睛那麽亮。”

野原小白心裏很亂,不知道要說什麽,跨了一步想要去扶獨孤狗蛋一把。

獨孤狗蛋伸手攔住,笑著說:“別,你再扶我一把,我怕我拉上你就不讓你走了。我不是看不出來,你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不長,但笑容已越來越少。你來中原,有你自己的事情,我們憑什麽攔你呢?只不過啊,你辦完事,一定得回來,最不濟,也要抽空給我寫信啊。”

野原小白手足無措地看著獨孤狗蛋,突然好想老爹,如果老爹還活著,一定知道該怎麽辦,至少還能攬著獨孤狗蛋喝上一夜的酒。

野原小白想到這裏,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攔了一下獨孤狗蛋,勐地躥到房間裏。

一陣翻箱倒櫃之後,野原小白拿出兩壇酒來。

她拍開泥封,遞給獨孤狗蛋,笑著說:“我爹說了,不能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一樣,我會回來的,幹!”

獨孤狗蛋看著面前的女子說幹就幹,苦笑道:“可我就是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一樣啊。”

野原小白喝完了,一摔酒壇,惡狠狠地盯著他。

獨孤狗蛋嚇了一跳,忙說我喝我喝。

等獨孤狗蛋喝完那壇酒的時候,野原小白已經走了,他走出城守府的府門,看著空蕩蕩的長街,心裏也空蕩蕩的。

不多時,長街另一側已經傳來了喊叫聲,捕快和軍隊都已經過來了。

獨孤狗蛋扔了棍子,跟師父換上月白色的僧衣,悄然上路。

此後兩年,獨孤狗蛋偶爾能收到野原小白的信,到最後也漸漸沒了音訊,三四年過去,師徒兩人走遍了北方,又回到江南。

獨孤狗蛋越發沉默,經常跑到海邊看海,也會翻出以前野原小白的信來看。

手一松,信就被風吹到了海裏。

他忽然想對著大海再喊一遍,我真的好無聊啊,能不能把女孩還給我,這一次我一定老老實實淪落紅塵。

海風飄過,什麽都沒有。

獨孤狗蛋轉過身,對師父說:“我想剃度入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