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狗蛋

“好無聊啊,給我來個姑娘吧!”

獨孤狗蛋跟著無聊師父念完了無聊的經文,躺在海岸上,放聲大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姑娘,乘一葉扁舟,飄搖而來。

那姑娘瘦瘦小小,風塵仆仆,下岸之後看到獨孤狗蛋,眼睛一亮便大步沖他走了過去。

“不是吧,來真的?!”

獨孤狗蛋爬起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海岸,明白自己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了。

“這位姑娘,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師父說以後要帶我回廟裏,法號了凡,不能隨隨便便就淪落紅塵,真的。”獨孤狗蛋看著那姑娘越來越亮的眼,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白兔。

姑娘忽然停了下來,怔住。

獨孤狗蛋不敢動,看著姑娘。

姑娘臉漲得通紅,半天才吐出半句話:“中原,這?”

獨孤狗蛋眨了眨眼,雙手抱胸,頭搖得厲害:“不,這是海邊。”

姑娘臉更紅,指著東方說:“我,扶桑,不懂。”

“不懂你還要找我?!”獨孤狗蛋感到很不可思議。

接著他才明白過來,姑娘應該是在海上漂流太久了,見到活人才會這麽激動。

想明白的獨孤狗蛋訕訕一笑,雙手別扭地合十:“我,獨孤狗蛋,準和尚。”

姑娘猜出了獨孤狗蛋的意思,咧嘴一笑:“野原小白,どうぞご指導下さい (請您指教)。”

大海好藍,白雲好白,太陽好大,佛經好無聊,姑娘的笑好美。獨孤狗蛋這樣想著。

當獨孤狗蛋的師父看到他領了一個姑娘回來,嘴裏的飯頓時噴了出來。

這一天,野原小白踏足中原,跟獨孤狗蛋初初相見。

獨孤狗蛋的師父是個雲遊和尚,也去過東瀛,過了最初的驚訝之後,便也習慣了帶著小白和狗蛋一起浪跡江湖。

獨孤狗蛋有一天念完經,忽然告訴師父:“我想我是喜歡上小白了。”

師父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對著月亮好一陣感慨,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姑娘誠摯真心,有佛祖菩薩之相。

師父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又正常起來,看著師父說:“師父,我可能修不成正果,入不了佛門了。”

師父還是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覺得跟師父無法交流,跑去教野原小白漢話。

繼而他變著花樣騙野原小白說出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話,被野原小白發現,揪住就是一陣毒打。

獨孤狗蛋覺得被小白揍,一樣很開心。

當他告訴師父的時候,師父還是說阿彌陀佛,語氣平淡裏帶分唏噓,唏噓裏帶分喟嘆,喟嘆裏帶著一種對你是不是受虐狂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的濃濃懷疑。

閑下來的獨孤狗蛋看著瘦瘦小小的野原小白,暗想這應該就算是小師妹了吧,聽過的故事裏,大師兄跟小師妹總是有一段美好的情緣。

“可是,你要做和尚啊。”野原小白很無力地告訴他。

獨孤狗蛋哼了一聲:“你難道沒聽過,這世上還有歡喜禪嗎?雖然你也沒什麽胸,沒什麽個,沒什麽智商,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就委屈一下跟你雙修好了。”

“你說慢點,我聽不懂。”

“……你去化緣吧,回來我教你。”

過了片刻之後,野原小白就拿了一堆金銀財寶扔在了獨孤狗蛋和師父的身前。

師父看了一眼,以手撫額說他想靜靜了。

獨孤狗蛋呆呆望著那堆金銀財寶,“這些……是怎麽弄來的?”

“有一家,很大,很壞,老在門前打人。我爹講,行走江湖,要打。”野原小白眉毛一豎,很是得意。

獨孤狗蛋覺得野原小白更帥了,帥得讓人喜歡。

“為了獎勵你,教你一個詞,同在一個師門,後入門的稱呼先入門的人,要喊……”

“師兄?這個我知道。”

“不,應該喊我愛你,來喊一個聽聽。”

獨孤狗蛋沒聽到,他被野原小白一腳踹飛了出去。

師父阿彌陀佛了半天,看著那堆金銀嘆氣道:“咱們該換地方了。”

師父的話音還沒落下,他們落腳的破廟外就傳來了一陣騷動,幾十個拿著武士刀的大漢出現在門口。

獨孤狗蛋嚇得向後一跳,野原小白橫身擋在師兄身前,打量著面前的倭寇。

“我叫野原小白,我爹是野原新之助,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我也是東瀛人,不想跟你們打,你們最好快點離開。”

獨孤狗蛋感覺美女救英雄的故事,遠比英雄救美的戲碼來得容易。

可美女前面有幾十個人,獨孤狗蛋心想自己不能。

令獨孤狗蛋沒想到的是,那幾十個倭寇聽了小白的話,竟然真的沒有上前。

一陣竊竊私語之後,倭寇裏走出一個人來,“我也不想傷害你,可如果我們不攻擊,就會被城守抓起來。東瀛人在中原,除了特別強的兩三股,其余的所謂倭寇,都是中原人控制的,方便他們做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