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莊被柳家莊占了。這是徐慶根本沒有想到的,他沒有想到柳無眠在湖上派船隊過來,只是虛張聲勢。柳無眠真正的攻擊目標,是徐家莊的莊內,而並非漁界。柳無眠並不是好對付的呢。徐慶真是輕敵了。

徐慶臉色鐵青,就在徐家莊外的酒店裏,與韓彰盧方蔣平商議目前的局面。

蔣平皺眉道:“柳家莊既然召集來了那麽多江湖中人,看樣子他對徐家莊是勢在必得了。不知徐莊主有何對策?”

盧方韓彰也把目光看定徐慶。

徐慶長嘆一聲:“或許這是天意。我大哥不在了。我剛剛接手莊裏的事情。柳無眠乘此提出重新劃分漁界,在湖中重新樹樁。我不從,他借口攻打徐家莊,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奮起抵抗。柳家莊勢力強大,我自知不敵。但是,柳無眠還是看錯了,我徐慶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絕不會向他柳無眠低頭的!”說到這裏,徐慶的目光冷冷地掃視著眾人。

眾人心頭一驚,他們明白,徐慶已經有了與柳無眠拼命的心思。

(是啊,都到了這份兒上了,連莊子都讓人家給搶了,不拼命?不拼命那還叫爺們兒嗎?)

徐慶起身對盧方韓彰蔣平說道:“三位仁兄,這是我徐家莊的事情,三位沒有必要攪在裏邊。剛剛在湖上一戰,諸位出死力助我,我徐慶已經領情了。將來如果太平了,我徐慶一定厚報諸位。現在情勢緊急,我就不留諸位在此,以免牽連各位。各位朋友都走吧。我們後會有期。”說罷,朝三人拱手。

三個人都怔住了。韓彰率先喊起來:“徐莊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既然已經攪進來了,我們還幹凈得了嗎?再者,我們也都是武林中人,與徐莊主雖說是萍水相逢,卻也是情投意合,也算做是朋友了。做朋友如何能似你說的那樣呢?事險情急之時,我們若走了,日後我們三人還怎樣在江湖上立足呢?”

盧方也笑道:“是啊,徐莊主莫要把我們三人推到不義不仁的境地中去吧。”

蔣平起身拱手道:“徐莊主,大敵當前,且不要說別的無用的話了。憑你說出什麽,我們三個是不會走的。”

徐慶大為感動,他稍稍愣怔了一下,便朝三人深深一揖:“徐慶結交三位,真是天大造化了。”

盧方忙扶住徐慶:“徐莊主,不可這樣。”韓彰蔣平也起身扶住徐慶。

三人重新坐了。

徐慶恨恨地說道:“還是那句話,徐某定要與柳無眠決一死戰。徐家莊豈能容人任意屠宰!”

(如此看,這吹牛的毛病,自古就有。你徐慶都讓人家打得拉稀了,怎麽還說硬的呢?一斤鴨子半斤嘴,徐慶這只爛鴨子,渾身上下都是嘴呢!)

盧方思索了一下,說道:“徐莊主,俗語講,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要對付目前的局面,還是要動些心思。一味說狠話是無用的。”(盧方這話說得實誠!這世界上的真好漢都不吃虧。吃虧的都不是好漢,是傻漢!)

徐慶點頭道:“盧大哥說的是,現在的確徐某有些手忙腳亂了。”

韓彰說:“他柳無眠可以召集江湖中人,我們如何就不可以去找人解救困境呢?”

蔣平問:“韓兄有何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韓彰笑道:“我剛剛想起悟修大師,我與大師曾經有過師徒之情,此事還得靠悟修大師來化解。如果悟修大師能夠介入此事,我想徐柳兩莊,便可避免一戰。”

徐慶皺眉道:“如此最好。不過,幾位已經知道,悟修大師現在去雲遊,並不在水光寺,韓兄去哪裏尋他老人家呢?

蔣平也道:“是啊,悟修大師一定行無定址,四野茫茫,韓兄去哪裏找他呢?”

韓彰擺手笑道:“其實悟修大師並沒有雲遊,他仍在陷空島上。徐兄你前幾天剛剛見過他的。”

徐慶疑道:“我何時見過他的?”

韓彰皺眉道:“那天在酒店中修練千年大夢倒地而睡的那位老人,便是悟修大師化妝而來,我當時已經看破,只是不好說破,我也不知道悟修大師如何化妝而來,修煉千年大夢又是何用意,或許悟修大師另有難言之隱,韓某當時怕被大師見怪,便不敢貿然相認。”

盧方點頭:“如此說,悟修大師便是在島上了,可是他為何改頭換面,隱匿起來呢?”

韓彰道:“我剛剛說了,或許悟修大師另有隱情。大師為人一向正派,我一時想不透他如何會這樣做。我那天到徐家莊酒店之前,曾經到水光寺去過。有一個名叫無由的僧人替代了悟修大師,那一個無由,對我十分冷淡。這裏邊有什麽事情,我也一時想不透徹。如此想來,悟修大師離寺雲遊,心中定有苦衷。”

忽聽窗外有人笑道:“這位所言極是,悟修的確沒有離開陷空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