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位無名老者在徐家酒店突然倒地身亡之時。一隊騎馬的官軍正由北向南進入了與陷空島接界的保州府,他們急急地行進,似趕著執行什麽任務。這一隊官兵有一百人,是一支整齊的隊伍。而沒有人知道這是一支與眾不同的隊伍。這支隊伍之所以不同,是因這是由一百名武林高手組織成的隊伍。這一隊武林高手都是剛剛被招安的黑衣幫的成員。誰也不會想到,讓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黑衣幫,轉眼成了三關元帥麾下的部隊。

天下的事情,真是千變萬化,不可端倪呢。

人人皆知,黑衣幫與朝廷不共戴天,為敵作對二十余年。誰能想到呢,五天前,黑衣幫的首領梁浩明率領手下三千余人被三關元帥楊宗保招安,這突然的變化,使江湖中人大惑不解。人們猜不透楊元帥用了什麽攻心術,使得殺人無算,讓朝廷頭疼了二十余年的黑衣幫無條件地歸降了。

(喏,天下從來就沒有所謂無條件的事情。所有的無條件都是有條件的,只是不與外人道罷了。)

隊伍的前邊,是一個大胡子將軍。這個大胡子將軍絕非一般的將軍,他即是宋國名將陳臻,駐守在涿州城的三關前線的副元帥。他少年參軍,跟隨楊延昭楊宗保父子,在沙場征戰幾十年,出生入死,屢建奇功,使遼人聞風喪膽。(名人呀!也是上街要戴墨鏡的主兒呢!)

陳臻是一個由士兵到將軍到元帥的典型範例。

涿州城裏的三軍副帥陳臻是不會輕易出城的。陳臻將軍今天竟帶著官兵來到了保州府。他來保州府做什麽?他當然不會是來遊山玩水的。他來陷空島是為了追緝刺殺楊元帥的殺手韋率先,還有那個名叫張恨的內奸。

(“棋仙”“棋聖”的對決,招惹得天下熱鬧,全民關注,大概就好像今天的股市了。無論您炒基金,還是炒股票,您都是想掙錢。但是,無論您如何想掙錢,也絕對沖淡不了政府的軍事行動。自古同理,好比當今已經變成明星們“自娛自樂”(當年還是與民同樂)的春節晚會,花再多的錢,搞得再紅火熱鬧,你也不能沖淡反恐的嚴肅呢。明星們可以吃飽喝足,終日在娛樂中混日子,政府可總是要幹點兒正經事的呀!)

昨天夜裏,楊宗保元帥在涿州城裏的威武堂上發布命令,一定要盡快將韋率先和張恨緝拿歸案。楊宗保元帥命令副帥陳臻將軍負責此事。穆桂英將軍還特意將剛剛歸順的黑衣幫的一百名高手,全部交於陳臻麾下使用。這黑衣幫的人,全都是些橫行江湖多年、殺人如麻、武功上乘的死士。陳臻副元帥當然知道此行的分量。

據眼線密報,韋率先已經逃進了陷空島。而陷空島已經被棋仙棋聖不日的比賽搞得沸反盈天了。或許大批看熱鬧的江湖中人,即要陸續進入陷空島了,如果到了中秋比賽的日子,想必陷空島一定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韋率先和張恨便是不好緝拿了。陳臻副元帥料定,韋率先一定會由水鏡湖乘船逃往保州府。那麽,最省力的辦法,陳臻副元帥去保州府守株待兔。

但是,陳臻副元帥的行動有些奇怪,緝拿這些亡命殺手是秘密行動,總不能這樣大搖大擺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吧。韋率先那樣的超級殺手決不會等在這裏束手就擒吧?

陳副帥這樣招搖過市,一定有他的道理。

部隊行進到保州府的湖界,迎面小路上匆匆走來兩個黑衣人,他們疾步跑到陳臻坐騎前拱手站定。

陳臻淡淡的目光看看他們:“有什麽情況?”

一個黑衣人道:“陷空島來信,說柳家莊準備與徐家莊開戰。”

“知道了。”陳臻微微笑了,他問道:“柳無眠準備得怎麽樣了?首先,他的理由夠不夠?”

“柳無眠已經揚言出去,是為了與徐家莊爭奪漁界。”

“江湖中會有疑惑的,柳無眠不是與徐家莊一向交好嗎?如何反目了呢?這該如何解釋?”

“柳無眠只是與徐家莊的大莊主徐歡交好,可是現在是大莊主徐歡已經死去,二莊主徐慶當家。柳無眠與徐慶一向言語不和,便反目了。”

“這個柳無眠,想得還算周到。悟修大師那裏有什麽動靜嗎?”

另一個黑衣人道:“悟修大師一直雲遊未歸。”

陳臻“哦”了一聲,揮揮手:“你們先去通報島上的弟兄們,要他們按計劃行事。我幾日後就到柳家莊去,要他們準備好慶功酒便是了。”

兩個黑衣人轉身去了。

陳臻的心情十分愉快,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是啊,誰也想不到一向友好的柳家莊和徐家莊會突然反目為仇,誰也不會想到徐家莊的大莊主徐歡會突然死去。二莊主徐慶是一個脾氣暴躁的莽漢。當然會為漁界的事與柳無眠爭執不休的。悟修大師即使回來,也難以說和這兩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