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景優公主(第3/6頁)
翁直道:“這話有理。”
“你薦個人。”皇帝對辟邪道。
“奴婢看陸過甚好。”
“不會太年輕吧?”翁直倒是有點憂慮,羅晉和他素來交好,忙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角,翁直立時會意,笑道,“且讓他先試試。”
成親王坐得近看得清楚,心中暗罵一句老奸巨猾,陸過是辟邪舉薦,就算是辦事不力甚至於激起白羊民變,也同翁直全無幹系,何樂而不為。等到跪安,悄悄向辟邪招了招手,問道:“這個陸過到底如何?翁直正等著看笑話呢!”
辟邪笑道:“無妨,奴婢自有安排,勞王爺費心。王爺的賞賜昨天奴婢領了,等有空就到王爺府上磕頭。就是那件東西太過珍貴,怕別人看見不好,不敢隨身帶。”
成親王望著辟邪奪目笑容,一時欲言又止,只是道:“那就好,你有空就來,我等著。”
巡撫人選仍待擬定,皇帝的意思需等涼王的奏折來了再行分派,只有陸過一人不幾日便要離京趕赴白羊。宮裏有人捎了貼子來,是辟邪在椒枝巷擺酒,給他餞行。陸過知道此次的差事乃是辟邪的舉薦,知道他有事交待,推脫了遊雲謠等人的宴席,只身前往。夥計引他上樓,辟邪已從屋裏迎了出來,“陸兄,久違了。”
“公公一向可好?”陸過見了辟邪也是高興,寒暄幾句落座,直言不諱,“公公這回給我討了個不好辦的差事,想必早已胸有成竹,陸某先要討教一二。”
“不敢當,”辟邪欠了欠身,“陸兄是個聰明老成的人,我也不繞圈子。這裏是皇上的密旨,陸兄拿著,先不要看。”
陸過跪下雙手接過,小心放入懷中。辟邪道:“白羊人兇悍卻豪邁講義氣,處置得當了,什麽都好辦,要是得罪了當地人搞出民變來,陸兄的性命,我的性命都是難說的很哪。”
陸過道:“這件事我也思量了許久,以我看來,這個差事不能講究‘強征’二字,無論錢多錢少,還是朝廷出資購入當地馬匹倒有些勝算。”
辟邪笑道:“我沒看錯人。”
“就是一件事,”陸過皺眉道,“朝廷銀兩不足,我又是兩手空空去的,拿什麽買?”
辟邪指著陸過心口,微笑不語。陸過伸手撫到那密旨軸子,頓時恍然大悟。辟邪道:“樂州白羊一帶的馬販子首領姓白,我已通過朋友知會他照應陸兄。只怕陸兄在白羊人生地不熟,這裏給陸兄引見一位朋友。”耳聽得樓梯腳步聲響,笑道,“他來得正好。”起身開門拉進一個青年來,陸過一見,吃驚不小。
那青年更是大聲道:“什麽武狀元?這個人是我手下敗將,你要我給他跑腿,我不幹。”
辟邪一把扣住那青年手腕,任那人身材高大,掙了幾掙漲紅了臉也未動彈分毫。辟邪忙對陸過笑道:“這是我兄弟李師,白羊人氏。你們見過的。”
陸過站起來道:“原來公公已經……”
“什麽已經?”李師滿臉不高興,“我說過了,我不幹。”
辟邪將他按在椅子上,冷笑道:“不幹也好,你也不用跑腿了。直接回家,別在我眼前晃悠。”
李師立時氣餒,嘟著嘴不說話。陸過忙搖著手道:“公公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位李兄武功高強,我又吃過他的虧,一路上李兄有點閃失,公公定要怪我公報私仇;我要在白羊出了差錯,公公也要埋怨李兄欺負我武功低微,還是算了吧。”
李師跳將起來,抓住陸過衣襟道:“聽著,我李師才不會欺負人,有我在你也別想有什麽閃失,到了白羊,我包你太太平平的。”
辟邪笑道:“那就好,這件事辦得順利,只消兩個月就回。”將兩人分開,各斟了一杯酒。李師和陸過互相怒視一眼,哼的一聲,一飲而盡。辟邪眼見李師這個燙山芋交到了陸過手上,連忙抽身告辭,下了樓卻見沈飛飛坐著飲酒,笑道:“沈兄這是在等誰?”
沈飛飛仰頭往樓上看了一眼,道:“反正不是那個二百五。”
“那是在等我麽?”
“倒有四成。”
辟邪笑道:“還有六成定是指望見明珠一面。可惜她現在仍在上江行宮,過幾天才回。”
沈飛飛一杯悶酒下肚,搖頭苦笑道:“我沈飛飛一表人材……”
辟邪忙道:“是。”
“風流倜儻……”
“是。”
“又是個正經男人,那點不比你強?”
辟邪知他有些醉了,也不生氣,只笑道:“天上地下沒得比。”
“那你說,為什麽她的心意都在你身上?”
辟邪一時語塞,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搖頭嘆道:“我不知道。”
沈飛飛怒道:“等她回來,我就去問個明白。”啪地把銀子拍在桌子上,起身而去。辟邪忙招呼人結賬,追到門外,沈飛飛已經走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