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8頁)

“正好拿你們,試劍。”色目女子微笑,卻讓紅中瞧出了色目女子眼神裏的緊張。

差兵一擁而上,刀光霍霍,色目女子身形不轉不滯,單靠手中長劍急速飛舞,竟將第一輪欺身的差兵輕易逼退,雙方刀劍絲毫沒有相互碰擊。

色目女子冷笑,將手中長劍一拆為二,左右各持一柄。原來那劍並非以機關扣合的長短子母劍,而是更罕見的磁劍。既是一拆為二,劍身也更削薄。

色目女子輕輕抖動雙劍,空氣中隱隱有金屬嗚咽之聲。

差爺是識貨之人,斷定色目女子手持之劍必定是百年前花剌子模的國寶玄磁雙劍。此雙劍乃玄磁打造,玄磁之所以珍貴,乃因玄磁有磁鐵之性,卻無磁鐵之脆,有金剛之堅,卻有軟鞭之質。而玄磁不僅能擾動一般鋼鐵,玄磁與玄磁之間引力更是數倍,善用玄磁雙劍者甚至能馭劍飛行,殺人於數丈之外。

蒙古滅花剌子模已是一百二十多年前之事。當時花國城破後,蒙古人搜遍整座皇宮都沒發現玄磁雙劍,還一度認為玄磁只是傳說,百年之後更被說是無稽之談。差爺認定只要將雙劍呈上,日後必定飛黃騰達。

“女人,你是花剌子模的皇親國戚麽?”差爺大聲問。

色目女子並不答話,只見目中兇光。

她只打算用手中雙劍悼念從未見過的故國。

“等什麽!砍下她的雙手!”差爺大喝,眾兵再度欺上。

色目女子雙劍如翩翩蝶舞,越舞越急,身形更是騰挪閃轉,宛若是天女下凡穿梭在刀光之中。一刻間血花四濺,五個差兵跪倒在地,紅中嚇得傻眼。

差兵在攻城斬敵時個個驍勇善戰,卻非武藝高強之人的對手,立刻嚴守自身相互掩護,不再躁進的差兵利用人數優勢將色目女子圍困,打算耗竭色目女子的體力。

色目女子的確來自已滅亡的花國,但劍法並非傳自花國的鎮國絕藝麒麟天劍,而是自行揣摩、苦思而得,說到底不過是由花國舞蹈演變而成。

既是舞蹈,難免有多余累贅的變化,劍光閃閃雖有擾敵之效,卻多是無謂招式,只要敵人冷靜下來便不利久戰。色目女子見差兵不再上前,只好自己朝差兵們舞去。

差兵並不上當,幹脆一路後退。

“中!”色目女子額上汗珠滾落,手中劍勢更急,卻沒再殺中任何一人。

色目女子實戰經驗無多,今次更是群戰的首作。她仗著天資聰穎與復仇信念,終於自創出劍舞,一路殺敵來到乳家村。此番遇上有遠征實鬥經驗的差兵是她始料未及,看樣子是太過托大了。

色目女子眼神一瞥駿馬,思量著沖回馬上逃走的時機。

“別讓她跑了!”差爺看出色目女子心中的盤算。

“誰要逃了!”色目女子怒道。

突然,一只水桶從天而降,裏頭的水潑將出來,灑得眾差兵一陣慌忙。

差兵起先並未自亂陣腳,但一只又一只的水桶從天摔落,幾個差兵忍不住張望起來,生怕有更多敵人埋伏附近。

“倒下!”色目女子趁著奇變突起,立即沖上前與差兵對決,殺得差兵嗚呼哀哉,斷手斷腳一地。

色目女子劍法本就詭異,加上不知敵人是否有強援,眾差兵已無對陣之心,趕著四竄逃跑。

嚴陣既破,勝負即分。差爺大駭也要閃人,不料卻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給按住。

“區區一個女子有什麽好怕的?”

差爺定神一看,原來是幾天前到縣裏做客的殘念頭陀,心中大喜。

殘念頭陀乃當朝國師不殺道人的十三弟子之九,高大威猛,足足有七尺之巨,不殺傳予威震八方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之金剛伏魔功,手持一重達五十七斤的金剛杵,舞將起來有瘋虎之勢,山河欲裂。

前天在縣衙前正好要監斬一戶欠稅人家,殘念索性將三名囚犯用鐵鏈綁在一塊,運氣全身,金剛杵轟然橫擊,首當其沖的囚犯胸口碎開,其余兩名受到余震,也當場吐血而亡。

“讓開讓開,盡是些丟臉的小把戲,怎麽抱得大姑娘回家睡覺。”殘念頭陀扛著金剛杵,大步向色目女子前進。

殘余的差兵退到遠處,心中兀自惴惴。

“不過是粗漢一名,動作遲緩,我一劍就要了他的狗頭。”色目女子並無恐懼,調節呼吸。

殘念隨手揮舞著金剛杵,沉重的嗡嗡之聲讓一旁的差兵感到莫名的壓迫感,真不愧是不殺一手調教出來的猛將。

色目女子心中一凜。這敞胸露毛的頭陀力道源源不絕,那金剛杵好像玩具般被他隨意戲耍著,等會兒砸下的力量豈是自己足堪招架的?

“我叫殘念,你可得牢牢記住啊,待會到了床上要是叫錯了名字,我另一柄金剛杵就捅到你雙腿再也闔不上!”殘念咧嘴大笑,右手平舉,金剛杵竟直直地指著色目女子不動,可見臂力超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