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牌品人品

元安寧聞言疑惑皺眉,她皺眉不是不信南風所說,而是麻將這種牌棋不為上層所喜,只在市井販夫走卒之中盛行,俗氣很重,作為遠離塵囂的異類,不應該喜歡這種牌棋。

由於離那海島尚遠,看的也不是很真切,待得距離近了,仔細再看,島上的四人當真是在打麻將,四方石桌,四人對坐,摸牌出牌,吆三喝四。

元安寧遠眺的同時,南風也在打量那石桌旁的四人,這四人有兩人是中年男子,中土穿戴,年紀當在四十歲上下,另外兩人年紀較大,這兩個老者都是異類幻化,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古稀年紀,鳩形鵠面,下身穿了一條花裏胡哨的寬松綢褲,上身只穿了一個坎肩兒,此人的本命元神是一只紅色鳥雀,這種鳥雀他此前從未見過,只是感覺與朱雀有些相似。

另外一個老者當有六十歲左右,很是瘦小,尖嘴兒猴腮,穿了一身兒黑色的褂子,那褂子黝黑發亮,當不是布料兒。此人的本命元神是一只老鼠,確切的說是山鼠。

“是他不是?”元安寧轉頭看向南風。

南風點了點頭,“是,那個穿坎肩兒的就是那只火屬禽鳥,居山修為,你仔細看他眉毛,確是紅色的。”

“余下三人是何來歷?”元安寧又問。

“坐在東位,正在擡手遮擋陽光的那個老頭兒是個耗子精,南位和西位那兩個是人,”南風擡手南指,“你看那岸邊有船只停靠,那兩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坐船來的。”

元安寧也注意到了岸邊停靠的船只,細看之後說道,“那船只不是商船,吃水也不深,想必是特意自中土趕來與他們賭博求利的。”

“有可能,我帶你過去。”南風言罷,扶住元安寧瞬移前往,現身於石桌旁側。

那紅眉老者貌似有所感覺,抓了一張牌在手裏,左右四顧,似有所尋。

“三爺,你倒是出啊。”坐在他上首的耗子精催促。

“催什麽催。”紅眉老者吹胡子瞪眼。

那耗子精貌似對他很是畏懼,也不還口,低著頭,不說話。

紅眉老者尋無所獲,轉過頭看手中的牌,這副麻將是象牙雕刻,細膩溫潤,白中泛紅,不消問已經使用了很多年。

紅眉老者原本是想打出手裏的這張牌的,但先前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就猶豫著收回了這張牌,轉而自擺在面前的牌中躊躇挑選。

猶豫良久,拿出一張打了出去,“三萬。”

見三人沒有反應,下莊伸手摸牌,紅眉老者如釋重負,擡起左腳踩踏石墩邊緣,這裏很是炙熱,紅眉老者打著赤腳,擡腳之後就用左手去摳腳丫子。

南風此時正在轉圈看四人牌面,待南風回來,元安寧沖南風指了指那紅眉老者的左腳。

“他是異類幻化,只有四趾也不奇怪,”南風說道,言罷,又道,“不礙事,他們聽不到咱們在說什麽。”

“他們面前的口袋裏裝的是什麽?”元安寧問道,在四人面前都有一個小口袋,小口袋裏裝著多寡不一的顆粒形事物。

“蠶豆。”南風隨口說道。

“他們拿豆子做賭注?”元安寧疑惑。

“不是,不是,”南風搖了搖頭,“豆子只是充當籌碼,誰的豆子輸光了誰就輸了,沒輸光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南風言罷,元安寧又指著坐在西位和南位的兩人,“這二人衣著華貴,沉穩從容,當是深諳此道的高手。”

“你會玩這個?”南風歪頭看她。

“不會,我只是看他們的神情和神態,”元安寧笑道,言罷,又指著那耗子精和紅眉老者面前的小口袋,“他們二人的籌碼已經輸的不多了。”

元安寧話音剛落,坐在南位的中年男子就將自己的牌面推倒,沖三人展示,只道胡了,然後就是自說番數,算作兩番,紅眉老者等三人解開口袋,取了蠶豆出來,與那胡牌之人兩顆。

元安寧不懂規則,看的雲裏霧裏,南風沖其簡單的講說了一番,元安寧這才看出點兒門道。

“走,去屋裏看看。”南風沖不遠處的房舍走去,那是一處木屋,也不很大,只有四間。

走出幾步,不見元安寧跟來,轉身回頭,卻發現元安寧仍盯著紅眉老者的牌面在看。

“你在這兒看吧,我進去看看。”南風說道。

元安寧點了點頭。

穿門而入,屋裏異味很重,刺鼻的臭腳丫子味兒,家什器皿亂七八糟,不過雖然亂,好東西卻多,金銀遍地,珠寶綢緞胡亂的堆積在一處,很多帶有異域風情的犀角杯八寶壺以及一些叫不上名的器物散放在房屋四處,屋子裏沒有鍋灶,在應該壘砌鍋灶的地方堆著很多衣物,這些衣物明顯都是穿戴過的,各種款式都有,有中土的衣著,也有外域南洋的服飾,男子的居多,也有女人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