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19頁)

康和的金劍繼續剌出的話,即使刺得中敵人,也最多是極輕微的皮肉之傷。他的反應比電閃還快,手腕一沉,金劍改直為沉戳之勢。但見那柄短劍一下子已刺入童定山小腹上,童定山登時連退七八步,一跤跌倒。但他性子強硬不過,雖然受傷不輕,卻連哼也沒哼一聲。

雷世雄勃然道:“這好生惡毒,待我上去收拾了他。”錯非是他,換了別人,決計不敢說得如此誇大。

要知,人身上要害不少,但小腹卻非致命之處。不過若是小腹被刺傷,在練武之人而言,幾乎比死還難過。凡是武林人物,皆知小腹受傷,動輒有武功全散,終生不能煉功之慘。同時小腹之傷,又最是難以痊愈,往往纏綿床第多月,方能復元。因此,大凡是武林中人,一旦傷了小腹,真是比死還要恐懼,頓時魂飛魄散,心中慘痛難忍。中原方面,自有人上台去擡下童定山,敷藥急救。

端木芙搖頭道:“這誠然可恨,但是否要勞動大莊主出手,還得瞧他的動靜而定。”眾人大都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勝敗的契機與關鍵,還操於對方手中不成?方在想時,但見那胖子康和,竟沒有退回己陣,仍然屹立檑台上,分明是接下去再鬥之意。

端木芙立刻道:“有煩彭少莊主速速上陣,立即出手,不可談話耽誤時間。”彭典提杖奔出,疾若飄風,一上了擂台,便依言揮杖猛掃,由起步以至出手攻敵,統共只是眨眼工夫。要知,彭典本是極為機警之人,一聽端木芙這樣說法,立時會意,曉得端木芙乃是認定自己的功力與對方差不多,是以務須趁對方久戰之余,尚未有時間調息復元以前,迅即出手,方有勝望。

此是他勝敗的關鍵,切身利害所在,事關重要。所以絲毫不敢大意,一改平日從容閑豫之態,迅快奔去,揮杖便掃。他的身份非同小可,觀戰之人,無不早就探問清楚。加以他曾有擋住羅希羽全力一擊之事,膾炙人口,因是之故,大家一見是他出陣,都大聲呐喊助威,希望他扳回這一場。

疏勒國師搖搖頭,嘆道:“端木芙這個秧哥子太厲害了,實是我平生所遇第一聰明之人。她能把握住任何機會,那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線機會,她也不肯錯過。”蒙娜擔心地間道:“怎麽啦?難道那少年郎竟贏得康和麽?”疏勒國師道:“她既敢派出這彭典,可見得定有一戰之力。康和對付童定山時,倒底耗費了不少氣力,這彭典卻是精銳的生力軍,占了不少便宜,因此,定須放手拚過之後,才能知道輸贏。”蓮姬接口道:“那女孩子如此厲害,主公何不設法先除掉她,免得被她弄壞了大計。”疏勒國師頷首道:“我正有此意。”其實他心中忖道:“我怎舍得弄死她,如若能把她弄上手,娶為妻室,有她助我計劃籌謀,天下再無足以抵敵我之人了。”話雖如此,事實上談何容易,疏勒國師不是不知道,但這個念頭,仍然使他心神分散了不少。

彭典運杖如風,大開大闔,縱操砸掃,氣勢十分雄猛淩厲,但見杖影如山,把胖子康和籠罩在當中。不過,這回中原群雄都不敢太早歡呼喝采,因為早先童定山亦是先占上風,眾人得到慘痛經驗教訓,所以十分保守地注視戰局的發展。

康和深藏固守,有如金湯城池,教人一望而知,他後勁極強。一時三刻之內,定必難分勝敗。彭典居然再蹈早先童定山的覆轍,放手施為,高攻遠取,招招皆是十分剛強威猛的招式。他這一輪急攻,迫得康和奇招叠出,並非像上一場那般顯得平淡無奇。原來彭典右手的短杖,極為沉重,乃是重兵刃之一,比起蜈蚣鞭,勢道勁猛得多,是以康和封架之時,不免得多費點氣力。

這一場激烈搏鬥,只殺得天昏地暗。全場之人,不論是敵是我,無不瞠目結舌,屏息以觀。

看看已劇鬥了百余招,彭典顯然耗力甚多,杖勢已無復有奔雷掣電之勢。不過同樣地,康和也自手法遲滯得多。可見得他在對方一輪急攻之下,耗去更多的氣力。

雙方對比之下,當然是康和吃虧。假如彭典與他功力相埒的話,則康和自將是首先力盡落敗之人。

早先疏勒國師皺眉之故,便是眼見康柏對付這個生力軍之時,竟不曉得改變戰略,仍然以溫吞吞的故態應戰。假如他考慮到對手彭典年紀雖輕,其實力並不弱於他的話,自應趁自己氣力尚未損耗得太多之時,放手出擊,希望能在招式中取勝才對。那是康和唯一的機會,如若一上手時,不能抓住機會進攻,而讓彭典從容發揮全力,則這一場,從頭到尾,康和將無反擊的機會了。

從大局上著眼,康和但須竭盡所能,連勝兩場,則第三場雖然敗北,仍然賺了一場,如若他第二場又敗了,便變成一勝一敗,自是無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