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挫陶森和約為解藥(第2/8頁)

這種觀測的特殊能力,每一個一流高手都須具備,可是卻不是每一個都曉得這個道理。

目下這等情形,正是極好的例子。蒲毒農乃是一流高手,他本身當然具備這個條件,但他卻不曉得這個理論。

趙羽飛卻知道,同時亦曉得對方,正是從這理論發出推理的法門。換言之,他用此一方法,即可試出對方的深淺,如果趙羽飛認為無須猜測,或同意蒲毒農的看法,或是猜得不夠高明,就顯示出他智力方面的限度。

在一瞬間,趙羽飛已經決定不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因為他今日一言一動,均將傳播天下,是以須得展示他的鋒銳,方可使威名遠播和深入人心。

他心意一決,當下仰天一笑,道:“陶兄以前可曾與區區見過面?”

陶森道:“沒有,咱們從來未見過。”

趙羽飛道:“這麽說來,你竟要區區在一面之間,馬上就猜測你的門派來歷,而又不讓區區從武功招數上觀察一下,是不是?”

陶森道:“正是。”

趙羽飛道:“不但如此,你剛才還自稱是第一次踏入江潮,如果這話不錯,則此地雖是高朋滿座,亦沒有人認得你了?”

陶森道:“是的。”

趙羽飛道:“好,區區就嘗試一下,猜猜你的來歷。”

這話一出,全場一下子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

所有的人,包括蒲毒農、李鎮在內,都覺得趙羽飛此舉,未免太近於神話式了,正因如此,大家格外替他緊張,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猜中。”

趙羽飛卻從容不迫地道:“陶君以如此少的資料,便叫區區在這等盛大場面之中猜測,居然一點兒也沒有欠公之感,這等作法,可以說得上相當棘手。根據這一點,區區推想陶兄的武功,也必定走狠辣惡毒的路子。”

陶森這回連是與否的表情都沒有,自然也沒做聲。

趙羽飛又道:“以陶兄當眾捧杯,以及設法引起全場注意的行為來看,陶兄本質上是個驕傲之人。可是你的外表,卻如此平凡普通,固然體貌是天生如此,沒有辦法。但衣服裝飾,卻全在人工,但在這一方面全無特征,可見得此是你所修習的武功,使你變成如此。”

他推論至此,陶森不由得有了表情。

蒲毒農則在趙羽飛語氣稍頓之時,喝了一聲彩。

趙羽飛繼續道:“由此推論,陶兄的武功,亦是陰毒路數無疑。”

陶森忍不住道:“那麽你究竟猜出我是哪一門派之人沒有?”

趙羽飛笑一笑,道:“別急,這就要說到啦,區區從陶君的口音中,聽出乃是豫北一帶之人,但在那一帶,卻沒有以武功陰毒狠辣見長的門派。”

座中有人高聲道:“也許他是到別處學藝的,亦未可知。”

一發言之人是誰,此刻大家都不關心了,因為趙羽飛的推理算測,竟是如此的精微玄妙,扣緊入心,現下全場之人,想知道的是趙羽飛將有什麽結論?這個結論,究竟對是不對?

趙羽飛向發言之處微笑一下,含有謝他關懷之意。

他超:“若說陶兄身為豫北地方之人,投到別處學藝,此舉自有可能,但從種種跡象看,似乎不是如此。”他停歇一下,以鏘鏘有力的聲音,又道:“因為陶君從未踏入江湖一步,自然此地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可見得他學藝以來,就不曾離開那地方。又以修習上乘武功而言,若要有所成就,非得有十余年之久的時間。換言之,他在某一個地方,已經居住十多年之久。”

他推論至此,看似離題,實在大有關連。因此偌大的一座廳堂,人物眾多,卻沒有一點兒聲音。

趙羽飛轉眼掃瞥全廳,目光如電。人人都可以從他的目光中,瞧出他具有極為堅強的自信心。

只聽他又朗聲說道:“以陶君年紀推想,十多年前學藝之時,只不過是十余歲的少年而已。如果曾經搬遷在別處居住,則這十多年來,口音沒有不變之理。”

他說到此處,眾人不禁發出喝彩之聲。因為這個道理雖淺,卻不易想到,更不易利用上。如今趙羽飛侃侃道來,業已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陶森不一定是豫北地方人氏,可是他這十余年潛心習藝,卻是在豫北無疑。

眾人亦同時發覺一事,那就是陶森的來歷,大致上已畫出一個輪廓。經過趙羽飛一番推論,陶森的武功路數,他學藝的地方,已經有了紮實的線索。現下所欠缺的,只是家派名稱而已。

趙羽飛道:“我剛才也提到過,在豫北地方,沒有以陰毒狠辣見長的門派。”

突然有人大聲插口道:“趙大俠你猜測到此,已經功德圓滿啦,若是天下間還有哪一個人,像趙大俠一樣,能在一面之間,把一個從未踏入江湖之人,猜出這許多身世事實,我就向他叩一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