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玄陽秘籍克群雄

鄭敖猶豫一下,忖道:“諸老弟必定輸給林源,那麽我們豈不是要為洞庭幫效力?可是他又用眼睛示意,大概是準備誆騙到岸上後,輸了也可以逃走,不像這裏一定束手道擒。只是我鄭敖也是鐵凈掙的漢子,焉能學那鼠輩反覆的行為?這倒教我大費躊躇了……”

朱玲好容易使敵人願意到岸上分個勝負,不料自家人又生誤會,心中著急起來,皺眉喚道:“喂,你想什麽?快答話好使人家放心呀!”

魔劍鄭敖無奈叫道:“咱們一言為定,靜等勝負揭曉便了!”

毒統林源見他考慮猶疑之後,終於答允,心中暗喜,料定連敵方自己的人都沉吟許久,當然是有知必敗,當下道:“既然如此,你們將我的手下解開穴道,我命船送你們上岸。”

朱玲使的是鬼母獨門手法,天下無人能解救,這時連忙跳下小船去。這邊林源發命令散開老遠的快船劃過來。

這些江湖有名人物,講究的是一諾千金,寧死不悔,故此彼此俱無疑慮,各行其是。

朱玲將那些小寇解開穴道之後,便和鄭敖一起跳下一艘快船,船上雙槳起處,破浪向岸邊駛去。

鄭敖回頭看看緊隨而來的大船,壓低嗓子問道:“豬老弟,你和那水怪訂下這賭約,可有什麽把握?方才我見那水怪能夠直立水面,已經是踏波飛行的輕功境地,這種身手,天下罕睹哪!”

他面上顯然有擔憂之色,朱玲肚中有數,知他怕自己不敵,累得要當起水賊,而且為了江湖信義,又不得反悔,卻不好說她不敵,傷了自尊心,故此這樣說法c便道:“我才不信那水怪能跳被飛行哩,你想他如有這樣身手又怎會被人逼下湖去?不過你放心,如果我輸給他,大不了於幹水而買賣,乘機發點財也很好呀!”

鄭敖被她沉得哭笑不得,頹稱道:“我幾年來辛苦掙出來的字號可要毀啦!你想,竟然當起水賊來,往後拿什麽面子去見師父們和江湖上的好漢?”

原來在黑道中,最令人看得起的是獨行獨往的大盜,鄭敖本是黑道中人,並非羞於這種無本生涯的行業,而是地位高下的問題。

朱玲也不管他,徑自彈劍低聲唱起歌來,只聽她唱道:“指聲齊和歸帆急,漁歌漸遠鳴挪息,尖青寸碧,遙念疊疊連天際,暮再生,孤煙起,掩映殘霞落日,江上兩三家,山前六七裏……”

魔劍鄭敖聽了想道:“歌倒是好聽極了,只是聲音大婉弱,像是立幾家唱的……待會兒便要廝殺,想來諸老弟一定敗陣,那莫不成要當起水賊,對了,我只要如此這般,便可包攬在我身上……”他恍然大悟地用力點點頭,唇角泛起一絲笑容。

朱玲知他心中搗鬼,卻不去點破,找些閑話說起來,不久工夫,湖岸已離著近了,也忍不住高興地道:“真是龍困淺水道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斯,你看,我們又回到陸上,往後記緊別再困在水面,誰也奈何不得哪!”

操漿的幫徒健臂齊奮,這艘快船就像水蛇一般,在水面滑審而行,迅速非常。

只見湖邊響起一聲胡哨,兩條船驀然沖來,向他們迎面駛來的朱玲和鄭敖同時面上作色,緊盯著來船。後面的大船也發一聲尖哨。那兩間來船使忽地停住。

晃眼間朱玲和鄭赦的快船打兩艘之間穿過,左邊船頭站著一個渾身素白的少女,衣袂在湖風中飄揚,顯出窈窕的身量,圓圓的臉蛋,雖不甚美,卻另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朱玲妙目流波,掃過她面上,輕叫一聲,向她微笑。同一刹那,鄭敖的目光也從右面船首站著的虬髯大漢身上,移向左邊那少女,只瞥了一眼,彼此便交錯而過。

這刻離岸不過數丈,朱玲鄭敖部寬心大放,再也不怕施展不得而束手受擒。魔劍鄭敖低聲笑道:“格老弟,那雌兒不知什麽來路,長得蠻好看的!是麽?”說罷,輕松地哈哈一笑。

朱玲也笑。聲,回頭去看,只見兩船已貼著大船回駛,那少女正跟林源說著話,但一只眼睛,卻好正瞟著她兩人目光一觸,朱玲又向她笑笑,她竟有點羞意地垂下眼皮,不敢再看。

魔劍鄭敖輕叫一聲,首先縱上岸去。朱玲卻並不動彈,等船靠定岸邊,這才文結結地走上岸去。

兩人在一片細沙地處站定,霎時間,毒歧林源領著三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右手下垂,似曾受傷模樣,正是洞庭副幫主銀鱔廖潛,吃朱玲施展奪命金針絕技,傷了左臂脈穴。其余二人便是那後來現身的白衣少女和虬髯大漢。他們大概知道了兩下過節,故此那虬髯大漢目露兇光地瞪著他們,那白衣少女卻是眉尖微鎖,似有擔憂的神色。

毒統林源首先發話道:“如今已到了岸上,剛才怎麽說著,現在就怎麽辦好了。來,來,本幫主還有要事在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