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騰躍龍門得真傳(第2/10頁)

他得意地冷笑一聲,道:“可是少林寺方丈大師這一回卻走眼啦!應真一見你這等美質良材,非收錄不可,少林寺中唯有他一眼瞧得出你的不凡。”

谷滄海聽了這番話,不禁泛起知己之感,同時也更加確知應真定是一代高手,才會使這吳顯如此的相信他具有這等眼力。

吳顯又道:“你放火須得找一處無關重要的房舍下手,若是燒毀了藏經閣等重地,那就當真活不成了。”

他停歇了一下,接著道:“我托你打探之事,有兩個法子打探,這兩條路隨便你揀都行得通。”

谷滄海問道:“兩條都行得通?”

吳顯道:“不錯,但是世上之事很難說,應該采取哪一條途徑,卻須由你自行斟酌。”

他話聲微微一頓,又道:“我在二十年前之時,本是江南獨行劇盜,數年之間,劫財越貨,殺人無數。其時名震天下的大俠柯公亮忽然返回江南老家定居,我猜他一定是為了我的緣故,所以立即收斂匿名,好在其時我積蓄已多,不虞衣食。只須每年出門到遠處做上一票,就不再出手。”

谷滄海問道:“大叔曾見過那柯大俠麽?”

吳顯道:“當然見過啦!遠在他尚未回返江南以前,我就曾經專程到北方訪他,跟他印證過武功。被時我年輕氣盛,甚為自負不凡。但較量之下,才知道柯公亮武功精深之極,天罷手威力無窮,難以匹敵。故此他後來返回老家居住,我便不敢做案,免得被他碰上,此人嫉惡如仇,碰上了決難活命。”

他歇了一下,忽然仰天笑道:“我為什麽要把這些事告訴你?總而言之,事情發生在距今二十年以前,當時我從川中幹了一票,挾貨返裏。這一次足足去了五個月之久,是以歸心似箭。回到家門,鬥然間心中一動,沒有立即上前拍門。”

谷滄海茫然道:“為什麽呢?你不是歸心似箭麽?”

吳顯道:“有兩個原因,須知家中只有妻子一人,年輕貌美,她本是流浪江湖,跟隨她父親到處賣藝的女孩子,練得有一身軟硬工夫,早三年我到鄂北做案,恰好見她賣身葬父,是我贈她不少銀兩,當時我便離開了,殊不知個把月之後,我在城中走動時,碰見了她。原來她原籍就是宣城,她扶柩回籍之後,發覺無親無故,正在仿徨,見到了我,十分歡喜,因此不久她就嫁與我為妻。現在話歸正傳,我當時不上前拍門的原因有二,一是我一向吩咐仆人須把門口附近打掃得幹幹凈凈,但這刻所見卻似是好久不曾打掃光景。二是我記得去年某一夜,忽然夜行人光顧。當時我獨臥別室,酒醉方醒,隨手取刀追去,砍傷那夜行人的左肩。可惜當時宿酒未醒,頭腦還是昏昏沉沉,所以被那夜行人逃走。這宗事我曾細加訪查,都不得要領,直到這一日我鬥然湧上心頭,記得這夜行人出現的方向好像從我的臥室中出來。有這兩個原因,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轉頭便走。”

谷滄海但覺此事千頭萬緒,無從臆測。

而他最害怕的是這件事既然牽涉到應真,中間又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難道說應真乃是貪淫好色之輩?

吳顯又道:“晚上,我換了一身夜行裝束,面上先化了裝,又用黑巾蒙住,在夜色中潛回家中。”

谷滄海疑惑道:“大叔面上既是化了裝,又何須用黑巾蒙起?”

吳顯道:“這就是我幹了多年的獨行盜生涯而真面目始終未曾被人得知的緣故了。試想人家縱有法子弄下我蒙面黑巾,但決計想不到黑巾底下的面目仍然是假,此所以江湖上但知有個面帶刀疤的獨行大盜,卻不知我本來面貌其實毫無疤痕。”

谷滄海點頭道:“大叔說的是,別人決計想不到。”

吳顯又道:“我潛入家中,遙見臥房燈光隱隱,有個男人身影站在床邊,當下躡足走近,房門突然打開,躥出一人。房門打開之時,我瞧得清清楚楚,我那妻子就躺在床上,帳子掛起,她也正向房外瞧看。這個躥出之人是誰,你可猜得出麽?”

谷滄海道:“這事既與應真大師有關,莫非是他?”

吳顯面色一沉,道:“正是,就是他躥了出來。我怒火滿腔,揮劍戮去。誰知應真武功高強無比,一出手就奪去長劍,同時一股暗勁襲到,卷掉我面上黑巾。”

谷滄海聽得目瞪口呆,已不會發問。

吳顯嘆口氣,道:“我當時已曉得遠不是他的對手,立刻跪下求饒。他見我面上疤痕,已知我是聲名久著的獨行盜。但因數年以來我己銷聲匿跡,所以他居然放過我。”

他嘆口氣,又道:“我逃得一命,過了半月,忍不住又回家。這一次我在大白天恢復本來面目回去,應真還在我家中。見面之後,才曉得妻子身負重傷,不能起床。應真乃是四個月以前經過此地,無意發覺有一幫武林人物落腳本城,這些人都不是好路數。他便停下來,夜間查看他們的動靜,而這一夜恰好這一批人到我家去行劫,據後來我妻子說是她父親臨終之時傳給她一塊銀葉惹的禍,這塊銀葉牽涉到一個極著名的寶藏,這批人意在行劫這塊銀葉,入房迫她獻出,因此受了重傷,應真一現身,這批人機警無比,一哄而散。應真因見我妻子傷重極待救治,所以無暇追趕。此後,應真每隔一個月便來替我要醫治一次,據他說我妻子內腑被幾種掌力所傷,最厲害的要數紅胡子關棋的朱砂掌和毒星龍海的鶴頂拳,若是他日夕療治的話,須有一年之久才能完全復元,但像這樣每個月治療一次,非有三年之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