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屍現(第2/8頁)

使房內的一切物事,包托活人在內,似乎都帶著談綠色。

房內的活人就是朱伯駒二少爺朱麟,此人本是大少爺朱麒,是李百靈的丈夫。

但由於朱伯駒要利用南昌清風堡的力量,便把白癡的二少爺變為大少爺了,此刻他和妻子宋氏正在談論一些似乎相當重要之事,故此夜深猶未就寢。

他們忽然看見對方的臉孔都添加上一層淡綠色,各自大為驚訝。

朱麒回頭四顧,立即發現房門口一道黑色人物,在燈光下朦朦朧朧,似有似無。

不過,這道黑影有一對綠熒的眼睛,在恐怖中卻又肯定了這鬼物或妖物的存在。

朱麒駭一大跳,假如不是因為妻子就在旁邊,同時又有三個兒子在隔壁房間的話,他一定盡可能逃走,有多麽快就跑那麽快。

然而妻子兒子,唉……

在邊墻上交又掛著兩口長劍,朱麒本能地一躍丈許,妙劍在手,其中一把擲給宋氏,喝道:“紅抹接住!”

房門那魅影任得朱麒躍去摘劍,直到他扔劍給宋氏時,才冷哼一聲,袍袖忽然無風自動,飄飄飛揚起來。

卻見那劍在半途驀地跌墜,如受墻隔。

那一聲冷哼甚是幹澀難聽,而且好象錐子般刺耳生疼。

這一手氣功已達凝聲化勁境界,朱麒雖是震驚於對方武功之高,但卻又因為確知對方是人而不是鬼,另一種驚懼消失,從而曉得應該如何應付。

他健腕─振,劍刃出匣:

人隨劍走,迅即切人對方與妻子之間。

宋氏惶然驚叫聲中起身急退、撞翻了兩張椅子,才退到床邊。

急急探手入帳,似是想另找什麽東西作為武器:

朱麒沉聲問:“來者何人?”

那魅影袍袖一拂,面孔忽然變得清楚許多。

只見此人長發披垂,有數縷覆蓋於面,所以只能瞧出大賂形象。

此人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面色蒼白如紙,一身黑衣,左胸上有個巴掌大的血紅印跡,像雙疊心形。

“辛海客,但只怕你沒聽過這名字。”那黑衣垂發的人說,聲音越聽越刺耳可怕:“你是朱大少爺朱麒對不對?”

“我是。”朱麒忽然鎮定下來。

他知道妻子宋氏現在已經可以發動三種埋伏和四種特別暗器。例如那兩張被她撞翻的椅子,其實就是其中一種會爆炸有烈火的埋伏。

當初他父親朱伯駒設下這些埋伏,以及全用彈簧發射的暗器。

由於十分難以純熟控制。後來又怕孩子們誤觸喪生,他兩口子暗中可著實埋怨過老爺子。

但現在看來,他老人家實非過慮,果然有這麽一天,真是需要這等絕巧的絕毒的埋伏和暗器。

“辛兄大名果然生得很。”朱麒道:“只不知道深夜前來,有何見教?”

辛海客澀聲道:“想向賢伉儷借用五條人命用。”

借五條人命?這是什麽意思?人命豈可出借?何況五條之多?

“你最好叫令正別輕舉妄動。”辛海客說:“因為她若是一發動那些埋伏暗器,我看首先向閻王爺報到的是你們三位小公子。”

宋氏全身一震,花容慘白。

跳落床下,尖聲叫道:“你把我兒子們怎麽樣啦?”

辛海客冷冷道:“你自己有腳,不會過去瞧瞧?”

宋氏果然驚急得向房門奔去,卻被一股柔韌力道攔腰阻住,那是朱麒以左手劍鞘伸出,抵消她前沖之勢。

他向她使個眼色,沉聲叱道:“紅妹,孩子們生死有命,咱們豈能顧得許多。”

宋氏本想爭辯,幸而她終是武林名門之後,膽識過人,忽然恍悟此刻絕不可過於顯露舐犢之情,否則敵人豈不是更加可以提高要挾的價碼?

她當下又退回床邊,占取有利形勢。

“你們三位公子,我已經著人帶走。”辛海客說,聲音宛如來自地獄:“你們不妨發動所有埋伏暗器,也可以盡量呼救叫人來幫忙,然後看看下場究竟如何,當然,這是假設你們還活著而言。”

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人家若是怕他們拼命,怕他們叫人來援,豈有鼓動他們這樣做之理?

況且人家屢次提起埋伏和暗器,這本是極大秘密,但對方既已知道,則施展出來,全無作用是必然的答案。

朱麒額上沁出冷汗,現在他真正體會到恐懼的滋味,敢情跟害怕或駭一大跳全不相同。

“辛老兄,你到底想怎樣?”朱麒問。

“辛先生,你把孩子們怎樣了?”這是宋氏哀鳴似的聲音。

辛海客袍袖一拂,明風陣陣,挾著似濃還淡的血腥氣味,霎時彌漫全房。

“我喜歡喝人血,尤其是童男童女的血。”辛海客說。

朱麒三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六七歲,自然是童男無疑。朱麒還好,宋氏已經冷汗直冒,幾乎想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