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窯囚二嬌(第6/10頁)

他懷疑,不,該說是有八分把握,龍飛是碰上了溫娃娜,因為他不相信世上還有第二個這麽美,介乎中原與關外之間,一身有兩種血統的女子。

龍飛所說美得迷人,美得醉人,這,他也有此經驗。

唯一使他遲疑的,是他不明白溫娃娜為什麽要到關外去,或許,那是假的,要是真的,那只有-個理由,她定然是找自己去了。

巧,世上沒有比這更巧的事了。

他攔了一只小舟,下了灞橋,到了灞水之旁,擡起腿,剛要跨上小舟,一陣急促蹄聲飛卷而至。

鐵蹄,揚起了灰塵,重重地踏在橋上,飛馳而過。

他看見了那兒人幾騎,那幾人幾騎卻沒有瞧見他,不過,他要是再慢一會兒下橋,那幾人幾騎一定會看見他的。

這又是一樁巧事。

韋慕嵐怔了一怔,把跨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訝然自語道:“他帶著人到中原來幹什麽,莫非……”

一頓,接道:“船家,我不坐船了。”

轉身走了上來,上得橋頭,他就要追上去,驀地“喂,小兄弟等一等。”

小兄弟,這是叫誰?聲音好脆好俏。

韋慕嵐不自覺地停了步,擡眼循聲望去,只見橋頭一家酒肆裏走出來個人,風擺楊柳般走出來個人。

那是位黑衣大姑娘,不,她不象位姑娘,細腰豐臀,體態美好,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風韻,該說是位少婦。

她,長得不算美,長長的眉,細細的眼,可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卻有一種勾魂的魅力。

韋慕嵐一看不認識,再一看她那雙眼睛,眉鋒一皺便要走。

“喂,喂,小兄弟,等等啊。”

韋慕嵐一怔再看,這回他看清楚了,敢情她是向著他走了過來,蓮步輕移,渾身都在動。

很快地她到’了跟前。媚眼兒一拋,雙眉微蹙,那嬌媚之態令人怦然心動,她嬌聲道:

“你是怎麽了?叫你等等,看人-眼.又要走……”

韋慕嵐愕然說道:“你這位……是叫我嗎?”

黑衣少婦道:“哎呀,你是怎麽了,不是叫你是叫誰呀。”

韋慕嵐道:“你……姑娘認得我嗎?”

黑衣少婦道:“瞧你……你也許不認得我,可是我認得你,你不是姓韋嗎?”

韋慕嵐道:“不錯,我是姓韋,姑娘是……”

黑衣少婦道:“先別問我,我問你,你站在這兒幹什麽,是送人哪,還是自己要上哪兒去呀?”

韋慕嵐道:“我預備到關外去。”

黑衣少婦瞪大了一雙美目,道:“到關外去?到關外去幹什麽呀?”

韋慕嵐忍不住又問道:“姑娘究竟是…””

黑衣少婦橫了他一眼,包含了無限的嬌媚,道:“瞧你這副急性子,別站在這兒,怪顯眼的,來,咱們到酒肆裏說去。”

伸出那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玉手,就要拉韋慕嵐的手。

韋慕嵐一躲,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

黑衣少婦縮回了手,含嗔地道:“素昧平生?素昧平生我怎麽知道你姓韋呀。”

韋慕嵐道:“我跟姑娘在什麽地方見過嗎?”

黑衣少婦道:“站在這兒顯眼,告訴你跟我到酒肆裏說去,你偏不去。”

韋慕嵐道:“姑娘,我還有事。”

黑衣少婦道:“什麽事,有什麽事比我要告訴你的事更重要?”

韋慕嵐一怔道:“怎麽?姑娘有事要告訴我?”

黑衣少婦道:“是呀,不然我叫你幹什麽呀?”

韋慕嵐疑惑地望著她道:“姑娘有什麽事要……”

黑衣少婦雙眉一皺,媚眼兒微眯道:“要想知道就跟我到酒肆裏坐坐去,去不去?”

韋慕嵐皺眉說道:“姑娘,我……”

“你什麽呀?”黑衣少婦道:“-個大男人家,還怕誰吃了你不成?再說酒肆裏也不只是你跟我兩個人,你還怕我會拿你怎麽樣?”

韋慕嵐臉上一熱,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跟姑娘素昧平生……”

“又來了。”黑衣少婦道:“素昧平生我怎麽知道你姓韋,你倒是說說看哪。”

韋慕嵐遲疑了一下,擡眼說道:“那麽姑娘請先走,我跟姑娘去就是。”

黑衣少婦嬌媚-瞥,笑道:“敢情是怕我拉你的手呀。”

轉身先走了。

韋慕嵐臉上又一熱,揚了眉,邁步跟了上來。

進了這家酒肆,黑衣少婦直向-張擺著酒菜杯箸的桌子行去,這酒肆座落在灞橋橋頭這邊,酒客們十之九是在這兒作東門——的,洋溢在酒肆內的,都是離情別緒,所以很難聽到幾聲歡笑。

坐定,黑衣少婦招來了夥計,要夥計再添一副杯箸,韋慕嵐想推辭,可是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夥計打量了他一眼,走了。

這一眼,看得韋慕嵐有點別扭。

另一副杯箸送來後,黑衣少婦出皓腕,執錫壺,親自為韋慕-斟滿了一杯,然後舉杯媚笑:“來,兄弟,咱們先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