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窯囚二嬌

那小販到了開元寺東側停了步,隔兒丈地把目光投射在那塊磚頭上,然後他回頭望了望,又邁了步,到了那塊磚頭前,他彎腰俯身,伸手掀起了那塊磚頭。

突然,他一怔,松手丟下磚頭,站直了腰身走了回去。

到了他那還沒有收拾好的攤兒前,仉一屁股坐在矮板凳上,兩眼發直,人直發愣。

過了一會兒,有個人拍了他一下,道:“阿義,人家都走了,你還坐在這兒發的哪門子愣呀,怎麽不回家,打算在開元寺過夜嗎?”

那小販如大夢初醒地“哦”了一聲,失神地點著頭道:“回去,回去,這就回去。”

慌慌張張地收好了地攤兒,把那大包袱往肩上一扛,步履匆匆地走了。

他離開了開元寺往東城走,越走越冷清,而且盡是小胡同、小巷子,韋慕嵐跟龍飛遠遠地跟在他的後面,到了這兒,韋慕嵐忍不住問道:“飛兄,這兒是……”

龍飛道:“這一帶住的都是貧苦人家,假如郎文奇藏身在這兒,那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韋慕嵐道:“飛兄可認得此人?”

龍飛搖頭說道:“不認得,依我看他不該是郎文奇一夥,據我所知,郎文奇向來獨來獨往,一無弟子二無手下,慕嵐兄也應該看得出,這人絲毫不諳武學,不是我輩中人。”

韋慕嵐點頭說道:“我也認為他是個真正小販尋常人,可是他怎麽會替郎文奇做事,替郎文奇冒這個險。”

龍飛冷冷一笑道:“多半是郎文奇利用了老實人……”

韋慕嵐點頭說道:“咱們應該沒有弄錯……”

龍飛道:“不會的,否則他不會跑去掀掀那塊磚頭……”

韋慕嵐道:“飛兄請看,他在幹什麽?”

龍飛忙擡眼向前望去,只見那小販扛著大包袱在一戶破落的矮民房前停了下來,伸手在那民房的墻壁上畫了一畫,然後掉頭又走了。

龍飛訝然說道:“他象是寫了什麽字,只可惜咱們站在這地方看不見。”

韋慕嵐道:“有可能這是郎文奇事先交待好的,他怕咱們跟著這小販找到了他的藏身處,所以事先交待這小販……”

龍飛冷笑一聲道:“好狡猾詭詐的東西,韋兄,你看咱們該……

韋慕嵐擡眼向那破落矮民房附近仔細一看,道:“咱們到那家對面屋面上看看去。”

話落雙雙長身而起,直上夜空。

二三十丈距離,憑他二人的修為,自然是一掠而至,俯下身,爬在那屋面上向對面一看,只見那戶民房的墻壁上畫著一個白色的“X”記號。

龍飛訝然說道:“韋兄,這是什麽意思?”

韋慕嵐眉鋒微皺,道:“誰知道……”

只聽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

韋慕嵐忙道:“飛兄,有人來了。”

龍飛凝神一聽道:“不錯,走得好快。”

說話間,一個身穿粗布衣褲的年輕漢子,步履匆匆地從下面狹窄的街道上走過,往東而去。

龍飛籲了一口氣道:“原來是個過路的……”

韋慕嵐雙眉忽揚,道:“飛兄,咱們跟他。”

閃身掠了出去。

龍飛急跟而至,道:“怎麽,慕嵐兄,你以為……”

韋慕嵐道:“郎文奇的確狡猾,如果我沒有料錯,這個過路的該是郎文奇派來跟那小販聯絡的,那墻上的‘X’便是聯絡記號。”

龍飛道:“慕嵐兄的意思是說郎文奇怕咱位跟那小販,所以才派另-人前來……”

韋慕嵐目中寒芒一閃道:“飛兄,糟了,咱們應該跟那小販。”

龍飛-怔忙道:“怎麽,韋兄……”

韋慕嵐道:“飛兄,先找到那小販的蹤影再說。”

騰身再起,掠向西面。

龍飛跟著騰身,兩個人在半空中利用那一刹那的工夫擡眼四下搜尋,只見一個扛著包袱的人影,正在三四十丈外的另一條街上疾走。

是那小販沒錯,可是他又折向了南。

韋慕嵐心中一松,道:“走。”

雙雙追了過去,憑他兩個,自是轉眼間便追上了那小販,龍飛這才問道:“書兄,為什麽咱們跟他。”

韋慕嵐道:“郎文奇的確是夠狡猾的,他怕咱們跟著這小販找到了他的藏身處,所以他預先交待這小販在剛才那戶民家墻上畫一個‘X’記號,然後再派另-人從那兒經過,他料定咱們必見而起疑,會舍了這小販在那地方守候,最後誤跟了那另一人……”

龍飛雙眉軒動,點頭說道:“慕嵐兄高明,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認為咱們確該跟蹤這小販,這回跟對了人,我倒要看看郎文奇他……”

輕“咦”一聲,凝目前望道:“慕嵐兄,他怎麽出了城?”

韋慕嵐看得清楚,不錯,那小販步履匆匆地出了南門。

他當即說道:“郎文奇大概躲在城外某處,不管怎麽樣,我不以為咱們跟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