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7/12頁)

閻炎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卻可以感到這位在五旗幫中的有數高手之一,渾身透出來的殺氣,似是完全消失了,氣氛因而大為和緩。

床上的女人咿晤一聲,接著翻個身,弄出響動。

墨蠍閻炎想到溫暖的被窩,頓時升起了舒服安慰的感覺。最低限度所擔心疑慮之事,可以暫時擱下,等到明天晚上再說了。

於木塘輕輕道:“等到四更鼓響,本座就去。”

閻炎本來希望他天亮以後才走,但現在覺得大概沒有問題,又想起那張床鋪,是以同意地道:“堂主的卓裁,自然是不會錯的。”

時間漸漸流逝,不管人們是焦急抑是快樂,總是以相同的速度消失。

遠處傳來更鼓之聲,於木塘站起身,走到窗邊。

他口頭道:“你不必多慮,我會留下一個人,監視著這座小樓的情況。”

黑蠍閻炎連忙道謝,心中更是安穩了。

於木塘出去之後,閻炎把窗戶關牢,又檢查一下其他的門窗,確知全都牢牢栓上了,這才放心地走到床鋪。

他才躺下一會,窗外傳來輕輕敲叩之聲。

閻炎一下子跳起來,隨手已抄起長刀,沉聲問道:“哪一個?”

窗外的人聲道:“是本座。”

閻炎道:“啊!是於堂主麽?”

窗外的人道:“開窗,快點!”

閻炎一面撥開栓閂一面道:“堂主怎的從這邊窗戶回轉來?”

窗戶開了,閻炎退開幾步,只見一道瘦長人影跨了入來。

他戒備地辨認這個人影,接著松一口氣,道:“於堂主,這是怎麽回事?”

於木塘已關起窗戶,輕輕噓一聲,示意他別說話。

閻炎頓時大為緊張,惴惴不安地向另外的那扇窗子望去。

於木塘走到他身邊,向他耳語道:

“本座感到不妥,是以命令一個人暴露身形,遠遠監視此處。另一人則假扮作我,一迳離去。當然他們還會回轉來,而我則借影掩蔽,繞到這邊進來……”

於木塘這等手法,自是老練不過。但卻也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可以預料得到將有事情發生。

要知像於木塘這等知名高手,老練江湖,如果不是有幾分把握,決計不會潛行回來,做出這等大驚小怪之事。

閻炎心頭打鼓,雙目如鈴,瞪視著窗戶。

說時遲,那時快,這扇向甫的窗戶,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道人影,像幽靈般飄飛入來。

房內立時響起“唿”的一下異響,一聽而知,乃是掌力夾著兵刃砍劈的混合聲音。

但見那條人影分作兩截,飛退六六尺之遠。接著掉落地上。居然毫無聲息。

窗外傳來一聲冷笑,接著一個沉重的聲音說道:“好惡毒的手段!”

閻炎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敵人的評語,十分恰當。要知這等暗襲來敵之事,雙方均是暗中行事,談不上合不合江湖規矩。可是一般來說,埋伏在書房中之人,如果不知對方身份,決計不肯用出如此狠絕的滅口手法。

要知在未查明敵人身份以前,任何人對此的反應都是最好能生擒活捉,須得到了確知無法活捉,方肯下此毒手。

當然事實上這個活捉的打算,實是有害無利。因為第一點如果偷襲之際,不用盡全力,不但可能收拾不下敵人,甚至為敵人所乘,這是在武功上的考慮。

第二點,從實質上看,縱是下毒手殺死了敵人,不留活口,但也可以從衣著、兵刃、年齡、形貌特征等等,推測出敵人的來歷。

所以在事實上於木塘應該下毒手一舉擊殺來敵,可是由於他竟沒有一點活捉的打算,可見得他為人深謀遠慮。而那個敵人評之為“手段惡毒”,亦可當之無愧。

幹木塘這時已知道自己掌劈刀斬的,只是敵人丟入來的一件長衫而已。由於對方長衫上運集內力,是以輕飛人屋之時,宛如真人。

這還不是於木塘輕易受騙之故,最主要的是他認為自己潛回此房之事,敵人全然不知。當時判斷敵人極可能大意闖入,是以全力襲擊。目下雖是錯了,他並不後悔。因為這是必要的措施,寧可錯了,也不能輕易的放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他裝出低沉微啞的聲音,道:

“是哪一位名家高手,來開我閻某人的玩笑?”

那黑蠍閻炎聽了這話,見於木塘直到現在,還要冒認是自己,對於他這等楔而不舍的精神,不由得不感到佩服了。

外面傳來沉重有力的聲音,道:

“閻兄好說了,區區哪裏談得上名家。假如你老兄有這份膽力的話,區區帶你去見一個人。”

於木塘道:“帶我去見什麽人?我認識不認識的?”

外面的人說道:“你也許會認識,至少你也聽過他的名氣。”

於木塘道:

“閻某平生都在南京地面混日子,如果是來過此地的人,閻某沒有不識之理,只不知哪位高手,可曾駕臨南京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