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6/12頁)

於一帆道:

“本人替人出力,在那一個陣營中你自是明白。咱們不願傳了出去,故此定須殺你滅口。”

他的話雖然不是大聲疾呼的說,可是徐少龍確信他已下了決心,不易更改。這是因為大凡能靠真本事而獲得成就之人,不可能有優柔寡斷的性格。換言之,這種成功的入,行事總是很有決心,手段明快徹底。縱是做錯,也要付諸行動。

所以他既然認為有此必要,徐少龍深信不疑,正如他自己認為有必要殺死對方,所以已經在用智謀對付他了。

他毫不猶豫地道:

“於前輩,咱們既然定須一拼,在下亦決意奉陪,然則咱們何不換個地方,好好的拼鬥一場?”

於一帆沉吟一下,才道:“可以,你有資格這麽說……”

若是二流腳色,於一帆當然無須考慮場地問題。但這個敵手,實力相當強勁,也就是說,確實具有放手一拼的資格。

他的目光監視著這個神秘的敵手,防他逃脫或者有其他陰謀詭計,口中問道:

“咱們到什麽地方一拼的好?”

徐少龍道:

“往西北角走上去不遠,就有一片空地,足供盤旋廝殺。而且四下曠闊,任何人都休想潛行迫近。”

“那很好,”於一帆道:“請在前面帶路。”

徐少龍點點頭,領先行去。他們越過兩重屋字,然後落在街上,一直走去,不一會,已抵達一片曠場。

這刻雖是在黑夜,但借著星月之光,兼以都練有夜眼工夫,是以俱能容易地看清楚周圍的形勢。

這一片曠場,在邊角處還有一塊種植蔬菜。果然視線遼闊,不虞有人偷偷掩到。

這一點雙方都感到滿意,因為他們都想殺死對方,不希望有人悄悄來到,而突然插手幫助。

徐少龍挺胸昂首,走入場中,他那股豪雄的氣概,只看得於一帆直皺眉頭,同時又因為自己居然猜不出他的來歷而困惑不已。

雙方在場中一站,徐少龍掣出長劍,抱劍道:

“幹前輩現下亮不亮兵刃?”

黃衫客於一帆道:

“本人已瞧過你的招式,不便把你當作一般的敵手,是以決定使用兵刃。”

他說話之時,已掣出兵刃,卻是一對判官筆。

徐少龍道:

“咱們一旦動上手,除了勝敗已判之後,中途已沒有機會說話。故此在下請問一聲,萬一咱們難分勝負,天色已明,其時附近居民都起床出門,咱們是不顧一切的再鬥下去?抑是嗚金收兵,約期再戰?”

黃衫客於一帆仰天一灑,道:

“本人雖是拿你當作敵手,但還談不到這等程度,你不必設想大多。”

徐少龍道:“行,在下實在說得大多了。”

於一帆雙筆一分,道:“請。”

徐少龍也回了一聲,劍勢吞吐,先取攻勢。

要知他非得先攻不可,因為對方自恃身份,不但不肯先發招,甚至會讓他連攻數招,才肯還手。這正如下圍棋一般,不但讓對方先手,有時還須得讓子。

徐少龍曾獲曠世奇遇,被“五老會議”選為代表,武功盡得各門派的真傳,是以年紀雖輕,但輩份甚高,而且實在具有驚世絕俗的造詣。

他雖是決意“智”“力”兼施,務求擊殺對方。但有些地方,這是不能含糊的。例如對方這刻明明準備讓他數招。他不能不接受,卻不能趁此機會,用盡全力,搶制機先而殺死對方。

若然他這樣做法,就等如是從背後暗殺對方,乃是江湖人物認為可恥之舉。況且對方雖是不明他的底蘊,但他自問不須占便宜。不過若是以口頭分說,勢須把底細都抖出來才行,所以他只好應應景,敷衍過去就是。

他起手一劍,便是“醉斬白蛇”的威猛招數,迎頭砍去。

於一帆也不閃避,揮筆便架,“鉻”的一聲,劍筆相交,濺出一溜火星,雙方各退了一步。

於一帆道:“好腕力。”

徐少龍道:“過獎,過獎,看劍。”振腕一劍,斜劈過去。

這一劍仍然毫不出奇,平平淡淡的攻去。

黃衫客於一帆眉頭一皺,揮筆又架。他已軋出一點苗頭,隱隱感到對方竟是不願領受讓招之情,不肯占此便宜,是以故意用敢普通的招數,把這開頭三招對付過去,應個景幾。

果然“鏘”的一聲,劍筆一碰之下,各自分開。

徐少龍更不答話,第三招頭胸疾刺,聲勢比之開頭兩招,顯然淩厲得多了。

於一帆為了瞧瞧他是不是當真如自己所想,是以竟不招架,身子略退。

對方的長劍,刷地掣回。但見他橫劍卓立,面上微微含著冷笑。使人感到他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概。

於一帆道:“閣下雖是堪作本人敵手,但未免大自恃了。”

徐少龍道:

“於前輩即管放手施為,在下不度自不量力,今日有意把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