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6/12頁)

到了今日,已經變成了衙門一樣,幫眾已不把會當作自己的家。加之上頭的人,個個都習慣了阿議奉承的那一套,誰不願聽逆耳的話,以致下情無由上達……”

他頓時記起了首先賞識他,把他拉攏五旗幫來的蕭遠心中暗驚,忖道:“此人眼力不凡,而且很忠心的為五旗幫辦事,沒有半點架子,有他這等人才,無怪五旗幫的五個分舵之中。

要以黑旗最強大了。”

居安之見他眼中露出殺機,森冷可畏,不覺十分驚訝,念頭一轉,立刻用很突然的方式,問道:“徐兄心中想到了哪一個人?”

徐少龍隨口應道:“我剛想到本舵的軍師爺蕭遠,他他的目光注定在居安之面上,改口問道:“你為何有此一問?”

居安之裝出渾然無知的神情,道:“小弟不知道……”

徐少龍聽了反覺坦然,想道。

“假如他是有意探問,定然會想個理由搪塞的……”

快艇在水面上像箭一般迅疾飛馳,船底破水時,不斷的發出”啪啪”的聲音。不久,己追上下大船。

張中見他們趕到,方始安心,又聽到已誅殺了海陵幫的副幫主陳計,更是高興不過,一面向這些出過死力的手下們表示,回到揚州,定要大大的犒賞一番。

另一方面,又向徐少龍說,將要面享舵主姚大壯,立即把他罹升重用。

別人的話未必能成事實,但張中乃姚大壯的小舅子,平日又深得姚大壯的倚重。因此,有他力薦,果然馬上把他攫升為副總巡之職。

此外,對他的盟弟居安之,也升以一等大頭目之職,地位甚高,僅次於徐少龍的副總巡而已。

徐少龍在其後的一個月當中,極力結納馬、孫兩個副舵舵主,飯酒押妓,無所不為。

經過幾次大醉,他已從兩個副舵主口中,探悉他關心的事,便是軍師蕭遠對於他的印象和態度。

據這兩個副舵主說的話,歸納起來,得知蕭遠對徐少龍很激賞,不過他卻不主張把他罹升得太快,所持的理由僅是他太過年輕,並且他的為人及忠心,也須多多加以考察。

但是由於張中的一力推薦,絮聒了好多次,因此姚大壯終於作了上述的決定,不過,蕭遠也僅僅是那樣說過而已。事實上,並不十分堅持。

經過一個月以來在揚州飲宴玩樂之後、他已成為揚州風月場中的知名之士,上自官宦上紳,下至販夫走卒。

大都知道有這麽一位徐大爺。

又過了個把月,他和居安之的日常例行工作,都作得很好。而且經多方打聽,海陵幫的確是屢次派人來求和,並無其他對五旗幫不利的活動。

這一日,吃過午飯,徐少龍便換上衣服.到舵主的座駕大舟上謁見。那是姚大壯的命令,徐少龍知道這等輕松生涯,將成過去,馬上就會有新的變動了。

艙中只有姚大壯和瘦瘦的副舵主馬奕兩人,徐少龍一進去,行過禮之後,姚大壯笑容可掬,用一種親切的態度說道:“少龍,你可有成家的打算沒有?”

徐少龍一怔,隨即笑道:“目前還沒有,屬下不想替自己找麻煩,還是過幾年再說。”

馬奕接口道:“這想法很對,一個人成了家之後,免不了諸多顧慮,想上進可就不容易了。”

姚大壯道:“你年紀尚輕,果然不須大過急切。”

徐少龍滿腹疑團,忖道:“他召我來,莫非只是為了這件事?早先還把我駭一跳,以為他要替我做媒呢廠姚大壯停頓一下,又道。

“前兩個月,總壇有一道命令,著五個分舵各各遂選出三名年輕好手,薦送總壇,其中有一個條件是未婚,本舵意欲推薦你的兄弟居安之,你意思如何?”

徐少龍深心中暗暗失望,但面上卻堆起笑容,道:“那敢情好,只不知安之的身世來歷,已查清楚了沒有?”

馬奕接口道:“當然查清楚了。”

說時.從桌上一疊卷宗之中,撿出一份,遞給徐少龍。

徐少龍打開一看,這份卷宗與他昔日那一份形式相同,裏面寫得密密麻麻,把居安之的出身經歷,詳細記錄。

並有調查人的報告及按語。

這份資料證明居安之句句皆實,他原是鏢行世家,祖父原是趟子手,到他父親時,竟升為鏢師,這是因為他父親自幼勤習武功,得到幾個名家指點,是以藝業高於同躋不少,為人又精明能幹,當了鏢師,倒也甚得同行中人敬重。

但好景不長,當居安之六七歲時,他父親卻國為摔斷了一條腿,無法再在江湖行走,便改在鏢局內辦事。

居安之為人倒不怎樣兇橫,不過年少氣盛,又精通武藝,張狂一點也是免不了的。因此有一日飲酒鬧事,失手打死兩人,便星夜逃亡,到南方來。

他從此變得很老實,在多處碼頭都混過,如今已是第三年,終於投入水道中第一大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