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暗算遺失秘籍(第4/9頁)

賭局一散,眾人都跟蹌而散,吳老五伸手推他一下,叫道:“喂,兄弟挺不住了嗎?”

他的手無意推在沈雁飛懷中,觸手但覺沉重堅硬,不覺詫然瞪眼。沈雁飛眼皮也不擡,模糊地道:“我就在這裏睡一會兒。”

吳老五拉他一把,道:“起來,到我家睡一覺去。”

沈雁飛漫然扶墻起立,卻忽然記起客店裏的馬匹,便央請吳老五托人去牽來,吳老五應承了。

到了吳老五家裏,只有一個印象,便是房子油漆得甚是光亮,似是新搬過來,至於吳老五的婆娘,他連樣子是怎樣的也沒看清,便躺向炕上,一頭睡著。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醒來,但覺渾身極不自在,尤其是渾身血液生像是極不通暢,十分難受。

睜眼一看,天色昏昏黯黯,似是入暮光景。

他走一定神,忽然大為驚駭,原來此刻他渾身都被兒臂粗的鐵索捆住,連脖子也捆住那麽幾匝,端的嚴緊異常。

這還不打緊,因為他渾身武功,只要先繃斷了繃住雙手的鐵索,便可能解除束縛。

然而他略一運氣,便感覺出倒剪捆住的雙臂,脈門間讓一根極柔韌的細繩紮得緊緊,以致血液不能流暢,大概時候已久,故而自腕以下的手掌和手指,全都麻木得毫無知覺,雙腳亦復如是,所捆之處,卻是在膝間脈門。

這一來縱使他有蓋世神力,也無法施展。

若非他武功極高,恐怕已難醒轉。

他駭然打量四周,只見茅頂木墻,甚是破陋。

他的嘴巴倒沒有堵住,故此他幾乎想大聲叫喊喝罵起來。

然而他終於忍住,因為憑他七星任少莊主的身份,居然受了暗算,被人捆住而還要高呼大叫,即使脫得了身,將來也得受盡江湖嗤笑。

腳步聲傳入屋中,步伐非常輕靈而穩定。

可是屋外之人,始終沒有進屋來,老是在屋外時走時歇,也不知在幹什麽。

“我怎的便睡得這樣死,以至讓人家如此擺布,尚且不知。”他非常疑惑地想。

他再試試行功運氣,卻因四肢脈門被紮得太緊,立即熱血攻心,差點沒有嘔吐出來。

頭腦間一陣微暈,胸口甚不舒服。

他忽然猜出緣故,敢情是因為人家用悶香把他悶昏,故此他一任人家擺布,也全不知覺。

他用心地思索了一會兒,想到除了因為托那吳老五取馬而泄露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緣故。

當下卻苦於不能動彈,是以無法察看身上那本師門秘籍有否被他們搜去,這卻是他唯一關心之事。

歇了半晌,屋門呀地開了,一個人走進來,卻是十七八歲的姑娘。沈雁飛瞧了一眼,雖知她是個女的,但一點也感覺不出她是個姑娘的味道。

敢情這位姑娘頭發蓬亂,身上衣裳襤褸,又不合身,極是難看。

一陣火煙吹入屋中,沈雁飛這才知道這個奇形怪狀的姑娘,適才步聲時起時歇,乃是在弄晚炊。

但見她筆直地走到屋角,取了些什麽東西,便走出屋外,木門也沒有掩上。

沈雁飛叫道:“喂,你過來一下。”

那個姑娘的步聲就在門外,卻毫不理睬他的叫喚。

沈雁飛又叫了一次,聲音較大,可是依然毫無動靜。

他變得非常憤怒地大聲喝叫,然而心中卻認定這個姑娘必定是耳朵有毛病,故此根本聽不到。

誰知她卻走進屋來,用淡漠的眼光瞧著他。

“這裏是什麽地方?吳老五呢?他是你的什麽人?”

她漫然哼一聲,掉轉身軀,那意思是要走出屋子。

沈雁飛忍不住厲聲一叱:“呔,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淡漠地道:“這裏是楊家溝,離城十多裏路,吳老五是我叔叔,他在城裏。”

說完便移步出屋,沈雁飛因這姑娘圓潤的嗓子和奇怪的態度而怔了一下。

但他隨即又大聲喊她進來,聲音中顯得非常暴戾。

她又走進來,沈雁飛一看見她的形狀,怎樣也浮不起她是個姑娘的感覺。

“喂,你叫什麽名字?”

“吳小琴!”她簡短地回答了三個字,便不做聲,又拿了件什麽東西,出屋去了。

這一瞬間,沈雁飛忽然發覺她的聲音甚是悅耳動聽。

他聽到碗筷響聲,不久之後,又聽到洗碗之聲,然後,她自個兒進來,坐在角落的一張破凳上。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酉時一刻。”

沈雁飛不服氣地嗯一聲,道:“偏偏你就答得那麽肯定,不能是酉時三刻嗎?”

房子裏已經昏昏暗暗,她凝坐在角落裏,幾乎連身形也顯不出來。“你要相信就問,不信呢就別向!”

沈雁飛無言可容,眼光移到屋頂。

此刻他覺得非常饑餓,同時也不時有暈眩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因為四肢血脈被阻之故,大約再過半個時辰,他將會支持不住而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