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5頁)

嚴四沒說話他知道,對他來說,這的確是一個最安穩的地方,而且,暗暗的,他也佩服這位姑娘的心思與擔當。

只聽戴雲珠道:“少掌櫃的還沒有吃飯吧!”

嚴四道:“還沒有。”

“少掌櫃的你先歇著,我一會兒給你送吃喝來。”

戴雲珠沒等嚴四有任何表示,轉身出了石室走了。

嚴四想攔,沒來得及,其實他也不是真想攔,既然來了不讓戴雲珠送吃喝來怎麽辦,上那兒吃喝去,還是能不吃不喝!

他緩緩坐了下去,轉眼打量這間石室,這他才發現,石室裏的家俱擺設,甚至每一件器用,都是新的。

都是新的就是說這還沒有人用過,照這麽看,戴雲珠所說,非有重大事故,褚家不會,也不準任何人輕易下來,是可信的。

接著,他思前思後,褚家這位戴雲珠姑娘,是那麽個情形下認識的,而且不是很熟,結果前後兩次靠她幫忙,褚家姑娘也一樣。

跟他最熟的,對他剖白心意最明白的,是那位“肅王府”的格格紀翠,而結果害了他的卻是這位格格。

想著,嚴四他不由感慨萬千。

也只是感慨而已,嚴四他就是這麽個人,對翠格格,他也只是有點怪,並不氣恨。

真正讓他氣恨的,只有貝勒紀玉。

因為只為一念嫉妒,玉貝勒就抄“白記騾馬行”,使得白回回死難,甚至於非置他於死地而後甘心。

最後他不能容忍的,是玉貝勒竟背棄了一手加以擢拔、重用、視之為股肱的先皇帝,也背棄了家族,投效一個外人-拜,只為比現在更豐隆的榮華寶貴。

可見,玉貝勒是多貪,可見玉貝勒是多麽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這麽樣一個人,還能讓他留在人世麽?不只論公理,論國法,玉貝勒他也是死罪一條,甚至死還落不到全屍,進而更連累他的家門。

嚴四這麽想著,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一陣輕快、雜亂的步履傳了進來。

嚴四忙定神,霍地站起。

隨聽戴雲珠的話聲傳了進來:“少掌櫃的,是我!”

原來是戴雲珠,嚴四心裏為之-松,可是憑他敏銳的聽覺聽出,來的不只是一個人,另一個是誰?就在這時候,布簾掀起,戴雲珠跟另一位姑娘出現門口,戴雲珠胳膊上挽著一只上頭蓋著布,柳條見編的籃子,那位姑娘則空著手。

那位姑娘不是別人,是褚姑娘。

只聽戴雲珠道:“少掌櫃的,褚姑娘看你來了。”

嚴四道:“褚姑娘”

褚姑娘嬌靨上有些紅暈,道:“少掌櫃的。”

嚴四道:“我打擾,恐怕也給姑娘添麻煩。”

“少掌櫃的千萬別這麽說,我聽雲珠說了,她心思靈巧,主意動得好,少掌櫃的只管放心在這兒待著,一切都有我跟雲珠呢。”

載雲珠道:“少掌櫃的聽見了麽,現在該放心了吧。”

嚴四道:“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只是‘拒馬河’蒙兩位仗義在先,現在又蒙兩位援手於後,我實在”

褚姑娘道:“少掌櫃的千萬別說客氣話了,只少掌櫃的不嫌簡慢,不覺委屈,我跟雲珠就心安了。”

嚴四還待再說。

“哎呀,都忘了。”戴雲珠忽然輕叫一聲。

“怎麽凈站著說話呢,快都坐下吧!”

褚姑娘這才想起招呼嚴四坐下,三個人都坐下了,褚姑娘向戴雲珠道:“少掌櫃的怕餓了,你給拿來的吃喝”

戴雲珠就要掀起籃子上那塊布。

嚴四忙道:“戴姑娘,等一下吧,我不餓。”

戴雲珠收回了手,道:“那也好,等我們走了你再吃,免得你不自在。”

她說的沒錯,當著兩位姑娘的面一個人吃喝,嚴四還真會不自在。”

只聽褚姑娘道:“家裏的人都出去大搜全城了,留下的沒幾個。”

戴雲珠道:“讓他們搜吧,就算是搜遍‘北京城’也是白搭。”

這是不折不扣的實話,而且絕對有這個把握。

嚴四道:“真多謝兩位了”

褚姑娘道:“應該說多虧了雲珠,都是她的靈巧心思好主意。”

“姑娘別這麽說。”戴雲珠道:“要不是料準了姑娘能撐腰,就算我有靈巧的心思跟好主意,可沒這個膽呢?”

一句話聽得褚姑娘笑了。

嚴四沒笑,他現在還沒心情笑。

褚姑娘花朵綻放似的笑意,從嬌靨上消失,她一雙目光凝望嚴四:“少掌櫃的,玉貝勒為什麽這樣對你。”

嚴四道:“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跟‘拒馬河’的事有牽扯麽?”

嚴四道:“有,應該說,要不是我受那位金老爺之雇,為金老爺做了些事,就不會有今天的殺身之禍了。”

“玉貝勒為什麽不願意你為那位金老爺做事,金老爺頂多是位大戶,玉貝勒卻是官,而且權大勢大,他跟那位金老爺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