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5/6頁)

王寒梅突然說道:“假如藍九卿已放下屠刀,改過向善了呢?”

“這……”仲孫雙成呆了一呆,道:“這也未嘗不可能,不過以藍九卿來說,似乎難得有癡人說夢……”

王寒梅接道:“我是說假如。”

仲孫雙成略一沉吟,毅然說道:“假如真的他能遷善改過,和雲姑好好地過一輩子,我不但寧願委屈自己,而且我要反轉過來袒護他們,讓合煙放過他們,其實,為了雲姑我倒真願意這是事實,她是含煙的救命恩人,也如同救了我們一樣,更何況徐爺爺又待我們那麽好。”

王寒梅道:“我也是這麽想……”

微微一嘆,接道:“徐爺爺倘若知道此事,怕不當場氣死!

我希望藍九卿也能變得出人意料之外,勿使世間多添一樁恨事。”

二人俱是一陣默然。

片刻,仲孫雙成突然嬌笑一聲道:“事情未到揭曉,我們又何必為此憂心忡忡、愁眉苦臉。也許這不是恨事,而是一樁傳誦千古的佳話。”

王寒梅道:“成姐以為雲姑能改變得了藍九卿麽?”

仲孫雙成莊容說道:“不是雲姑,那是愛,愛能改變世上的一切,任何力量難望項背,無法比擬,不過果能如此,雲姑該是功德無量。”

王寒梅道:“設若變本加厲呢?”

仲孫雙成呆了一呆,道:“這也未必不可能,設若如此,以藍九卿本性武學,再加上雲始的深沉心智,不可否認的,這是武林一大禍患,後果不堪設想,那是他們自取滅亡。”

王寒梅默然不語,沉吟半晌,方始蹙眉說道:“成姐以為他們此刻會向哪兒去?”

仲孫雙成道:“如我料得沒錯,他們當是直奔濟南。”

“成姐以為他們直奔濟南的目的何在?”

仲孫雙成略一沉吟道:“這個未敢妄下斷言,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並不是有意遊山玩水。”

王寒梅道:“成姐敢是以他們過東嶽未曾登臨而言?”

仲孫雙成點頭說道:“不錯,倘若他們旨在山水,斷不會過東嶽而不登臨。”

王寒梅有心再問下去,但心知仲孫雙成此刻無法斷言藍九卿、雲姑二人意圖何為,只得強自忍捺心中疑竇,默然不語。

仲孫雙成未見王寒梅開口,遂自將她那超人智慧用來思忖藍九卿、雲姑的意圖,也自未再開口。

前後四人均是在盡展身形的一路飛馳,日方中天,這前後四人已自先後馳出泰山屬區。

仲孫雙成望著前面藍九卿、雲姑二人一出泰山,便自直奔官道,忍不住嫣然一笑,說道:“梅妹妹看,他們果然奔濟南,我還能料定他們必會在濟南盤桓些時日,反正今日距離汴梁‘大相國寺’約期還早,咱們姐妹索性暗中跟隨到底,我非要看看他們意圖何為不可。”

話聲方落,突然“咦!”地一聲,失聲急道:“梅妹快看,那不是艷妹?”

王寒梅神情一震,順著仲孫雙成手指處望去。

只見半裏外一條纖小人影,疾如閃電飄風一般,打橫裏直向正自行走的藍九卿、雲姑撲去。

那條纖小人影距離藍九卿、雲姑二人尚有六五十丈距離,只見藍九卿已自如脫弩之矢般飛身迎上,戰作一團。

雲姑雖也匕身跟蔔,但即佇立一旁,並未動手。

二人驚喜之余,齊齊脫口一聲:“快走。”

身形更疾,捷如兩縷輕煙,飛飄趕去。

那條纖小人影果然正是陸菱艷,她自一個人兒離開汴梁後,發誓要趁這汴梁之約以前的一段時日,找著藍九卿、雲姑二人。

她滿腹心事,‘腔怒火,一陣盲無目的的狂奔,竟被她誤打誤撞地也走了山南向北之路。

雖然她走的那條路,距離藍九卿、雲姑二人甫自踏上的那條官道,仍有半裏之遙,但是她目力超人,就在藍九卿、雲姑二人攜手甫上官道之際,便被她一眼瞥見。

“踏破鐵鞋大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鬼使神差、冤家路狹,仇人見面自然地分外眼紅。

陸菱艷怒火中燒,殺機狂熾,哪還顧得大白天裏官道上行人熙攘。

盡展身形飛馳趕去。

五十余丈便自一聲嬌叱:“好一對狗男女,還不與我站住。”

玉掌翻飛,化影千百,狂飚陣陣,淩厲絕倫地飛撲而上。

藍九卿、雲姑二人做夢也料不到陸菱艷會追來此處。

人耳嬌叱,二人心中猛地一震。

雲姑到底心虛,花容為之失色。

藍九卿卻是飛快地松開雲姑柔荑,獰聲說道:“雲妹你且.在此稍待,候我收拾了這個丫頭咱們再行上路。”

一聲桀桀怪笑,飛身迎上。

這是他和陸菱艷的第二次朝面,昔日第一次受挫於陸菱艷之後,他便返回陰山,精練功力,誓必將陸菱艷橫施淩辱,擊斃掌下,哪知重下江湖,遍尋陸菱絕不著,遂將滿腔仇恨移在柳含煙身上,因為他以為沒有柳含煙橫裏在愛,仲孫雙成早已為他所有,斷不會讓他費盡手腳,劫掠仲孫雙成,復遭陸菱艷救去,留下那引為平生奇恥大辱的挖國之恨:謀害柳含煙未遂。“北邙”事後,他又三次由陰山潛出,風聞柳含煙身死“北邙”萬丈深淵,得意狂喜之余,以為宇內除幾位仙俠外,再無敵手,大呵唯我獨尊地橫行一世,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