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4/6頁)

山腰一條曲折婉蜒的羊腸小道上,由南至北,神情悠閑,狀至親呢地飛馳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兒。

赫然竟是那藍九卿與雲姑。

仲孫雙成詫異欲絕地哺哺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王寒梅面布寒霜,黛眉倒剔地冷哼一聲道:“這怎麽不可能,事實分明擺在眼前。”

仲孫雙成神色凝重地搖頭說道:“梅妹先請冷靜,此中必有緣故。”

轉眼一看,就在這兩句話的功夫,山腰上,藍九卿、雲姑二人已自她們腳下馳過數十丈去,再過百丈便將轉入一處山坳。

仲孫雙成略一沉吟,咬牙說道:“不管如何,我們且跟去看看,尤其是藍九卿這畜牲更不能放過他!梅妹,咱們走。”

再無心情貪戀眼前奇景,拉著王寒梅,嬌軀連閃,飛掠而下。

她二人來時是順道,沿石階逐級攀登,此時心急之下,哪還顧得順原路下山。

百丈高空,淩空飛降,只不過在一兩處突出山石,橫探亂松上略一沾足,恍若淩波飛仙,極其輕盈靈妙地飛瀉而下。

二人身形方自落在山腰那條曲折蜿蜒的羊腸小道上,前面攜手並肩飛馳的藍九卿與雲姑已自轉人山坳,一晃不見。

仲孫雙成、王寒梅二女睹狀芳心大急,唯恐將人追丟了,身形微頓之後,毫不遲疑地盡展身形,如飛追去。

轉瞬已抵山坳,轉過山坳,一見藍九卿、雲姑二人仍是遙遙地在半裏以外飛馳,方始各籲一口大氣,一路躲躲閃閃地追

了上去,但始終是保持半裏之遙。

裏許過去,王寒梅已感不耐,黛眉一挑,狠聲道:“成姐,咱們此刻已認清是他二人無誤,何不幹脆趕上前去把藍九卿收拾了,再向雲姑問個明白?”

仲孫雙成搖頭道:“梅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單單只有藍九卿一人,我早就趕上去收拾他了,還會一路等至如今?只不過我覺得內情蹊蹺,想弄個明白,你不見他二人一路並肩攜手,指點說話,狀至親呢,恍如一對情侶麽?”

王寒梅冷哼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兒委實不差,數日前她還一往情深地愛著含煙,想不到……”

仲孫雙成一笑說道:“這正是我感到內情蹊蹺之處,這就是為什麽我能耐著性子地一路跟隨至今,我不說過麽?世間的事兒變化很大,而且往往變化的出人意料,這不就是麽?”

上寒梅冷哼一聲,道:“我不覺得內裏有什麽蹊蹺,我倒覺得雲姑本性浮蕩,不似個正派人兒。”

仲孫雙成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王寒梅卻略一思忖,又道:“成姐,你以為雲姑會不會知道她身邊的人兒即是那一代色魔藍九卿?”

仲孫雙成略一沉吟,道:“這很難說,也許她知道,也許她不知道,不過知道要比不知道還糟。”

王寒梅道:“不管她知道與否,她這種做法總不是對的。”

仲孫雙成笑道:“那也未必盡然,你認為她一定愛含煙才是對的?我說過,愛是一種玄之又玄、極其微妙的東西,也許她此刻業已發覺業九卿比含煙更能令她傾心。”

王寒梅道:“除非她是瞎了眼了,她這哪叫愛?分明就是蕩……”

仲孫雙成莊容說道:“不然,也許在我們心目中含煙是個十全十美、令人難舍的男人,但在別人眼中,他也許庸俗不堪、一文錢不值,情人眼裏出西施,只要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哪怕他是個十惡不赦、萬人唾棄的惡魔,她仍會死心塌地的為他犧牲一切,在她來說她深以為值得!我們認為我們這種感情叫愛,她們認為她們也是愛,盡管方式不同,手法各異,我們卻不能因為自己的愛,而否定她們的愛。”

王寒梅挑眉說道:“這麽說來成姐倒是滿贊成他們的了?”

仲孫雙成淡淡一笑,道:“那也未必,只不過是我不想管也不能管,不要說我,任何人均無此權力。”

王寒梅急道:“難道說我們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淪人惡魔之手而袖手不管?”

仲孫雙成道:“梅妹錯了,何謂淪人?什麽又叫惡魔?我以為雲姑是心甘情願,此刻藍九卿在她心目中已是十全十美,比聖人更強一籌,我們管了,反落不是,而且她還可能決毗相向、視我如仇,同時人各有志也不能相強,這種事兒更是勉強不得。”

王寒梅道:“既是如此,我們還千裏迢迢又折回頭地跟定他們做甚,幹脆任他們去好啦。”

仲孫雙成微一搖頭,道:“我不管也不能管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但藍九卿給予我的仇恨我卻不能不雪,再我要看看他們北來的目的何在,說不定他們會有什麽陰謀。”

王寒梅道:“這對雲姑不嫌得太殘忍了麽?”

仲孫雙成道:“為宇內寧亂,為了自身,我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