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死方生(第3/6頁)

山洞狹窄,再無他物。二人擔憂外面的追風刃,便匆匆返回原路。

流水劍並無劍鞘,趙清商便從包裹裏尋了一件衣服將其裹上,負在背上。一路行走,她又想到洞中易蘭台忽然施展輕功,便向他詢問。

待易蘭台解釋之後,趙清商思索片刻,忽道:“既然這樣,易公子你自己雖然無法再練內功,那麽別人輸你一些內力,是不是也可以用?”她有一句話在心裏未曾說出,這樣的輕功再不得見,實在太可惜了。

易蘭台道:“他人內力與我並非同根同源,驟入體內,有害無益。”

趙清商不肯罷休:“那若是與你同根同源的內功呢?”

易蘭台道:“縱是相同內功,也只有少數幾種特殊心法方能輸入。”何況習練“楓葉冷”的,江湖除了自己與師伯吳江外,恐怕也無他人。

趙清商再度失望,想了一下又道:“西域羅天堡堡主介蘭亭的老師謝蘇,聽說也沒有多少內力,易公子你可能借鑒一下?”

謝蘇這個名字,堪稱江湖傳奇之一,與他同時代的俊彥大多已逝,而謝蘇的最後一戰也已是七年前的事情,後來再未見他現於江湖。

青年時期,謝蘇在一場惡戰中身受重傷,內力喪了大半。但後來仍以千裏快哉風輕功、三式左手劍以及機簧暗器聞名江湖。易蘭台並非沒想過此人,但他與謝蘇情形又不相同:一則,謝蘇尚余少許內力,但他卻一分也無;二則,千裏快哉風輕功可借力使力,他所習輕功卻並非如此;三則,謝蘇習得機簧暗器亦用了數年,他此刻卻沒有這個時間。

趙清商見他沉吟,猜到此路又不通,心中難過,無精打采地往前走。

剛轉過一個彎,易蘭台忽地一把拉住她,展身形擋在前邊。

他臉色沉肅之極,低聲道:“狼。”隨即臉色又一變,“糟糕,追風刃莫不是出事了?”

蠟燭的影子在山壁上映出暗淡的光暈,兩頭巨大的狼影在光影之下扭曲成極其詭異的形狀,悄無聲息地向二人逼近。

追風刃盤膝坐在洞口,眼睛盯著下方。先前一刀震懾,群狼一時也不敢妄動。過了一會兒,那些瑪吉罕率先趴下,有幾頭甚至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後面的灰狼也散了開來,有的臥倒,有的更是走遠了些。

追風刃心道:“看來這些畜生也沒什麽打緊。”便又放松了幾分,遙望地平線上烏雲壓頂,腳下群狼嗚咽,自覺這也是江湖罕見的奇景,意興頗豪,便取出酒囊,大大喝了一口酒。

就在他放下皮囊之時,兩頭灰狼忽地一左一右猛撲上來,其中一頭灰狼更是對準他手中的皮囊,向上便咬。

追風刃大笑:“你這畜生,也敢搶我的酒?”一掌拍下,他飛刀固然是當世一絕,內力也不可小覷,這一掌把那灰狼的頭都打歪到一旁。隨後轉身,將另一頭灰狼一腳踹了下去。

這一掌一腳,實在是極漂亮的功夫,可也在他側身之際,空門大現,一道淡淡的灰白影子便在此時疾沖而上,速度之快,更勝那灰狼一籌,一口咬斷追風刃腰間絲絳,隨即便落了下來。

追風刃只覺腰間一輕,暗叫不好,低頭看時,腰間裝飛刀的腰囊竟已不見。再看下面,那腰囊竟落入一頭瑪吉罕口中,那頭灰白色的巨狼眼睛斜睨,暗紅光芒乍然一現,如人一般冷冷看著他,眼神中全是嘲諷。

這是狼還是什麽鬼東西?追風刃一時間不由打了個寒戰。但此刻他惱怒之情占了上風,憤恨之下也沒多想,竟然一躍而下,上前便奪。

他呼呼兩掌劈出,那搶走他腰囊的瑪吉罕卻一早退了出去,十余頭灰狼一擁而上,將追風刃包圍正中。其余的瑪吉罕卻留在第二層圈子處,也不攻擊,一雙雙暗紅色的眼眸不住閃爍,幽靈一般。

追風刃大怒,他靴筒內尚有一把匕首,便拔出握在手中,左沖右突,連斃兩頭灰狼,一頭瑪吉罕抓住空當,猛地躍起,一爪抓向他咽喉。

這一爪準頭十足,力道兇狠,更難得的是時機抓得極巧,此刻追風刃匕首尚且留在那灰狼體內,不及拔出,而咽喉處又恰好露出空門。這份眼力本事,就在江湖人中也算得上難得。

追風刃看得真切,喝一聲:“好畜生!”他畢竟是闖蕩多年的江湖大豪,不慌不忙一個鐵板橋向後仰去,躲過這一爪後便要還擊,誰知就在他將起未起的時分,又一頭瑪吉罕躍入,白牙森森,沖著他咽喉便咬。

這一咬若換成旁人,不死也要重傷,幸而追風刃功力非凡,緊急時分,未起之時,他竟能平白向右移開半尺,那巨狼一口咬偏,向下一錯,竟硬生生從他腰間的黃金帶子上拽下一顆紅寶石來。

此刻追風刃已經拔出匕首,一式“左右為攻”朝著兩頭巨狼便刺,誰知這兩頭瑪吉罕並不繼續上前,一擊未中,隨即再度退到圈外,由著追風刃和那些灰狼搏殺,每每攻擊卻又出其不意。時間未久,追風刃身上已留下兩道傷口,雖然不重,卻也流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