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魄先丟

聽到項桓高呼出後,項建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哭笑不得。

這便是項桓窮途末路的最後昏招——反咬一口?

項建不得不說,項桓這一招用得很有創意,但是也很愚蠢。

因為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見到楚王面上變化,分明就是半點不信。

誰會相信項建謀反?

朝堂之上,即便是不支持項建的大臣,都知道楚王更喜歡項建。項建更是在這場奪嫡大戲之中掌握主動,他為什麽要謀反?

反倒是項桓不得楚王寵愛,最後將心一橫發起謀逆的可能性更大,也更加順理成章。

可現在“保護父王”的口號,偏偏從項桓口中叫嚷出來,倒是讓在場的文武百官盡感啼笑皆非。

項建也是幹笑出聲,“大哥,還真是風趣。也不是是跟哪位先生學得,學會了賊喊抓賊?”

既然闖入魂歸台中,項建也不能在楚王面前貿然動手,否則便是落人口舌。

可項桓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環顧台中百官與楚王面色,沉聲嘆息,“你們都不信我?”

百官之中無人應答。

項桓面色陡然漲紅,便像是受了極大屈辱,朗聲說道:“我雖然與父王有些誤解,但是絕做不出謀逆這種不忠不孝之事!唯有這個小人!才會做出這等事情!”

他指著項建破口大罵,“父王對兒臣有誤會,奪了兒臣的兵權,沒關系,兒臣忍著。父王下令不然兒臣狩獵取樂,沒關系,兒臣也受著。可是!兒臣識破這小人奸計,只有三百親兵,沖破千余重圍,前來救援父王!可是這魂歸台上!竟然無一人信我!”

項桓頓足捶胸,“痛煞兒臣!痛煞兒臣!”

一番控訴,可說是聲淚俱下,回魂台上文武百官,就連那楚王都面容變幻。

項建目光掃過全場,卻是被這變故一驚,心想不能讓項桓繼續下去,趕緊出口辯駁,“你這是血口噴人!”

他手指項桓,不斷顫抖,可不等他繼續說話,項桓再次高呼,“小人住嘴!若非你想謀反!為何城外守軍會出現在此!”

項建聞言咂舌,這問題讓他如何回答?

難道讓他說,因為知道項桓有意謀反,所以提前布置了兵力,準備將項桓一網打盡?可若是這麽說,在他知道項桓準備謀反之時,為何不先告知楚王?

這問題該如何味道,項建一時間左右為難。

偏偏項桓不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二弟!你可是答不上來?若是我突發謀逆,你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將兵甲匯聚,除非你是早有預謀!”他扯著身上衣甲繼續喝道:“再看我衣衫盡染鮮血!偏偏你軍頭戴白巾。在這魂歸祭,是要為何人送葬?”

為何人送葬,豈不是為了楚王?

項桓話中所指,實是誅心之言!

項建腦中一片混沌,隱約發現某些細節透露出不妥,可這短時間,他卻抓不住關鍵所在。他再望向楚王方向,不免投出求助神色。

楚王瞪他一眼,卻是冷哼一聲,推開身邊護衛,對項桓喊道:“建兒若是謀逆你早知道,為何不提前想告?”

項建腦中一清,還是楚王穩重,當時項桓給項建設置的難題拋了回去。項建不得不在心中暗暗贊嘆。

可項桓聞言,反而滾下馬來,跪伏在地,痛呼道:“父王不喜桓兒,桓兒已經半年未曾面見聖顏,哪裏能將消息告知父王?”

項建又是一驚,突然覺得後怕,這些年他打壓項桓,當初還未項桓不能面見楚王而沾沾自喜,想不到卻是被項桓用在此處。他究竟是刻意為之,還是順勢而為?其中意味,越是思索,越是令人背脊生寒。

而這問題,同樣令楚王難以回答。

楚王只能將目光投向項建,沉聲說道:“建兒,你有何話要說?”

項建趕緊下馬,學者項桓的樣子五體投地,“兒臣冤枉啊!”

他頭顱低垂,面朝黃地面,面上已經是猙獰一片。他在心中暗恨,此次倒是讓項桓抓住痛腳,扳回了一城。但是沒有關系,楚王對他依舊喜愛,這番失算,自然有來日方長。

楚王見到項建跪伏,再次將目光投向項桓,“建兒說他冤枉,孤也不能聽一家之言。桓兒,你既然說孤不聽你言,那孤且問你,你說你二弟謀逆,可有什麽證據?他好好二王子不做,為什麽要做這謀反之事?”

項建聞言心中暗喜。楚王這便是偏幫於他,若是項桓答不上來,這一次項建還不一定是輸。

出完此言一處,倒是令那些大王子的擁躉,也不得不暗嘆楚王偏心。

然而,項桓卻異常鎮定地高聲回應,“兒臣自然有證據!”

這回答落地有聲,魂歸台再次為之一靜。

就連楚王也露出些許詫異,看了項建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項桓若不是有了十足證據,絕不敢在文武百官面前,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