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白衣書生(第6/11頁)

婷婷說:“十八哥,你別為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而心軟了。你不想想,這裏又不是什麽荒郊野嶺,更不是什麽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的無人地帶。上岸不遠就是小鎮,離黃州府城也不遠,幹嗎他不到小鎮上投宿,偏偏到我們這條船求宿?而且將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毫不吝惜地給人,你怎麽一點也不生疑的?”

聶十八聽了不禁點頭說:“這麽說來,這位書生是令人有一種不可捉摸的神秘感,他到底是什麽人的?”

娉娉說:“還有,我們父女三人在江湖上一向行蹤十分隱蔽,幾乎不為人知道,可是他怎麽知道我們的真面目了?”

婷婷一聽,叫了起來:“姐姐,你怎麽不早說的?看來,我非要將他捉回來問清楚不可了!”

娉娉望了望窗外:“你不用去捉他了,這個書生跑回來了!”

“什麽?他還敢跑回來的?好,這一次,我可不能讓他隨隨便便離開了!”

果然,白衣書生又急急忙忙地跑上船來。婷婷迎上去說:“你呀!你居然又敢轉回來了,是不是嫌命長了?”

白衣掃生神色緊張地說:“不好,有人要捉在下了,求姑娘借個地方讓我躲起來。”

“好呀!就是沒人捉你,我們也要捉你,你別妄想我們會保護你。”

白衣書生連連作揖說:“姑娘,在下求求你了。你先讓我躲起來,以後我們有話慢慢說好了!”

聶十八問:“誰捉你了?官府的人?”

“是一頭可怕的雌老虎,說她是官府的人也可以。”

聶十八愕然:“雌老虎?”

“對對,雌老虎。要是在下能躲過此劫,在下必當厚報仁兄。”

聶十八奇異了,這長江邊的小鎮上,哪跑來的一頭雌老虎了?而且還是官府的。官府養得一頭雌老虎,怎麽胡亂放出來咬人的?

白衣書生不管穆家姐妹和聶十八答不答應,極為輕靈地一溜身,穿過船艙,閃到後艙的一間房間裏躲藏起來。

婷婷想阻攔也來不及了,叫起來:“你找死了!幹嗎跑到我的房裏?你快給我出來!”

娉娉說:“妹妹,先別管他,掌起燈來,先應付丁家堡那頭刁蠻的雌老虎吧,這也是一個難惹的人物。”

“姐姐,他怎麽招惹了這頭雌老虎的?”

“誰知道他怎麽去招惹的?’

婷婷一面掌燈一面說:“不會是他那顆夜明珠。是從丁家堡偷的吧?”

“沒聽說丁家堡有這麽一顆夜明珠。”

說著,穆老爹從船尾走了出來。自從白衣書生上船以來,他一直在船尾上不露面,密切注視這個突然而來的人物以及事態的發展。直到丁家堡的雌老虎帶人要上船時,他不能不出面了。

江邊下巴河小鎮上丁家堡的丁大小姐,可以說是黃州府一個難惹的人物。這頭雌老虎,既不是白道上的人,也不是黑道上的女魔頭。丁家堡的老爺,原是朝廷的一位武官,不知是不滿官場上的黑暗,還是真的年老了,便告老還鄉。雖然是告老還鄉,還深受黃州府大小官員的敬重,將這一帶的地方治安,請求他維持。而丁大小姐,從小得到她父親的傳授,練得一身不錯的武功,以後更得一位異人指點,武功更是大進,勝過她的父親了,無論是馬上馬下,一口梨花槍,使得毫無破綻,正是破敵斬將,無不得心成手。可以說在黃州、武昌兩府一帶,她是馬背上的女英雄,威攝山賤草寇的一位女煞星。她沒有任何官職。更不拿官府的俸祿,卻代父維護一地的治安,頗受當地百姓們尊敬,令一般宵小之輩,不敢在小鎮一帶作科犯案,因而在江湖上得了胭脂虎這一綽號,但更多的卻稱她為雌老虎。她雖然不欺淩平民百姓,但性子剛烈,有時刁蠻起來不講情理,殺起賊人來絕不手軟。由於這樣,她年已雙十,仍待字閨中。有些登門求親的,她又看不上眼不知為什麽,白衣書生卻偏偏招惹了他,弄得她要親自出馬捉這白衣書生了。

穆老爹深知丁大小姐的為人,擔心自己兩個女兒在場,更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於是只好親自出面了。他對婷婷和娉娉說:“你們兩個到船尾上弄飯吧,這裏由我來應付好了。”

娉娉知道父親的用意,拉了婷婷的手說:“妹妹,我們去弄飯吧,這裏有爹行了。”

婷婷說:“姐姐,我想見識這頭雌老虎是什麽樣兒。”

“哎!你別見了,弄不好會惹出麻煩來。丫頭,走吧!”娉娉拖了她轉進後艙去了。

聶十八本來也想跟著去弄飯,但一下看見有四五個家將模樣的大漢,擁著一位眉粗眼大、體形健壯。神色兇悍的女子進來,擔心穆老爹一個人應付不了。便留了下來,暗中護著穆老爹,以防不測。

穆老爹見丁大小姐步入艙內,連忙迎上,恭敬地說:“大小姐夜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