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激戰山林

上回說到金手指白衣秀士突然從背後向聶十八淩空偷襲,鬼嫗一怔,急喝聲:“孩子,快閃開!”

聶十八這時反應極為靈敏,就是鬼嫗不喝喊,他也早感覺到有一股風襲來了,一招樹搖影動的身法步法,早已閃了開去。同時間,鬼嫗身形如逸電流光般的,撲向了白衣秀士,一招迅如火花的摘梅手法,三個手指頭捏住白衣秀士偷襲聶十八的食指和中指。鬼嫗這一出手,就是不折斷了他的兩根手指,也將白衣秀士的手指頭捏得粉碎,令他痛徹人心。

但是,白衣秀士竟然能從鬼嫗的手中掙脫出來,反而令鬼嫗一怔,暗想:他怎能從自己的手中掙脫出去了?難道他能忍痛不要自己的兩根手指麽?的確,兩根手指仍捏在自己的二個手指中。鬼嫗再仔細一看,自己捏著的只是兩個黃澄澄的銅手指套,面且已捏扁了。這兩個銅手指套,指塵如針,非常鋒利,與人交手過招,可當劍使,這就是武林中所說的手指劍。這種手指劍在必要時也可以當暗器驟然發出,所以它遠攻近擊都可以,是武林中的奇門兵器之一。名門正派的人,極少去練這一兵器,其他武林中人,練這門兵器的也不多。

鬼嫗一怔之後,點點頭說:“怪不得你自號金手指了,原來如此。”說完,將這兩個銅手指套向他扔回去,“就交還給你吧!”

金手指本來想伸手去接,一見扔回來的手指套勁道淩厲,挾著“嗤嗤”的風聲,嚇得他慌忙閃開,“篤篤”兩聲,自己那兩只報廢了的銅手指套,竟然落入他身後不遠地的一株樹幹中去了。他臉色驟變,苦笑一下:“夫人好大的勁力,在下要不是抽身閃得快,不但兩只手指報廢了,連一條命也報廢了。”

“不錯,現在你這一條命再報廢也不遲。”

“看來,夫人非得要殺在下不可了!”

“你認為你還可以活著離開這裏?”

“我們不可以坐下來商量?”

“我們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先是橫蠻傷了我的人,後來更想暗算我兒子。”

“那在下跟隨的三個手下,傷的傷,死的死又怎麽樣?”

“那是你們自找的,本夫人沒有帶人去你處惹是生非,而是你跑到本夫人的家門的橫蠻霸道,死了的活該。”

“既然這樣,在下倒想試試夫人的武功,能不能殺得了在下。”

“好!那你就試試看。”鬼嫗說完,一招流雲飛袖拂出,直取金手指。這一衣袖拂出,一股勁力,宛如平地卷起了一陣狂風怒濤,塵士碎石飛起,附近的一些樹木,葉飛枝斷。金手指別說去招架,幾乎連站都站不穩,袖勁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屏著氣縱身躍起,喝著他手下的五名勁裝大漢:“齊上,給我擋住了這婆娘。”他卻直取聶十八。

金手指看來臨場經驗豐富,也極有心思和策略。他自問不是鬼嫗的對手,采取以劣對優的戰略,命自己五個手下拼力去對付鬼嫗,而自己奇襲聶十八。他看準聶十八是一個雛兒沒有與人交鋒的經驗,就算武功好,也勝不了自己。只要自己拿下了聶十八,以聶十八的性命威脅鬼嫗,不怕鬼嫗不就範,起碼自己可全身而退,以後再找時機,帶大批高手前來,掃蕩這一座林中院子,撲殺所有的人,使這一處深山老林,成為自己的一個秘密活動之地。

金手指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他完全看錯了聶十八。聶十八是一個雛兒,卻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雛兒,他在江湖上行走過,經歷了幾次生死大關;何說他還是有深山獵人的警惕,一有風吹草動,能極快地反應過來,迅速進行反擊。不然,他一個人在深山裏打獵,恐怕早已喪生在兇狠的野獸口中了。而現在,他已打通了任、督兩脈玄關,內力大進,又練成了樹搖影動這一門上乘的絕學,比一年多前的聶十八,敏捷了不知多少倍,在一般武林人士的目光看來,聶十八這時的武功,已不可思議了,就是在上乘高手的眼睛裏,聶十八也是一位不易取勝的人物。所以當金手指驟然向他奇襲時,他以一招樹搖影動的身法、步法閃開了,令金手指一招奇襲落空。金手指不禁一怔,說:“好小子,好身法,再接我一招。”金手指的第二招手指劍法,又迅速刺到。

聶十八初時對一表斯文的金手指還有好感,認為將盛叔盛嬸捆起來的,是他手下的惡漢逞兇淩人,他一時制止不了。後來見他神態傲慢,出言無禮,又卑鄙地兩次偷襲自己,便激起了他的惱怒。一個斯斯文文的白衣秀才,一下在他眼裏變成了一頭狡黠、兇殘的狐狸。對付野獸,獵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不傷它,它就會傷你,他有太多的捕殺野獸的經驗了,尤是對付兇殘的惡狼。就這方面來說,聶十八更不是什麽武林中的雛兒,而是富有戰鬥經驗的機靈戰士。所以聶十八在閃過金手指的第二招後,獵刀一揮,抖出了穆家短刀法,進行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