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九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第3/8頁)

帳內鋪著很厚的皮毛,這本是一人用的小帳篷,她替阮偉脫下皮衣,皮靴,讓他躺下後,這帳篷裏已剩不了什麽空間,要是兩個人睡的話,只有抱在一起,才能再留一點空間放置食物用具。

公孫蘭砍下一大捆枯枝,在小帳篷門外,升起一堆火,頓時火光熊熊,熱氣從帳門熏進,這小帳篷內立時溫暖如春。

帳篷後面就是絕壁,熱氣熏進後久久不散,不一會,公孫蘭就熱得把皮衣也一齊脫下。

白天途中,公孫蘭就曾用暗器打到一只獐,用小刀剝下皮毛,清理內臟後,刷上牛油就在火上慢慢地烤著。

獐肉烤得香噴噴的,她撕成兩半,再拿出早就做好的糌粑,皮袋內裝的茶還是熱的,她的用具內只有一只木杯,倒滿溫茶後,扶起阮偉,服侍他吃下。

阮偉吃飯後,公孫蘭再扶他躺下,這次他卻不順從,硬是盤膝坐著,公孫蘭無意觸及他的胸膛,發覺氣流滾滾,才知道阮偉在用功。

只是阮偉不像一般打坐要垂眼觀心,他仍是瞪著大眼,呆看著前面,顯是神志尚未恢復。

公孫蘭真不相信,失去神志的人還會運行內氣,要知內功登到極峰,才能練到氣不由心、已如化境、自然運行的地步,難道阮偉的內功竟達到這種地步嗎?

當然,她不知阮偉是因所學瑜伽神功迥異一般中原內功心法,倘若她要是知道,阮偉白天坐在牦牛背上,尚能自然運功練氣的話,更要令她大大吃驚了。

公孫蘭看不出所以然,心中總代阮偉高興,不去打擾他,自個兒就著阮偉喝剩的溫茶吃了點獐肉,草草果腹。

飯後,一天的勞累自然襲來,她把枯柴架在火旁慢慢燒,帳篷內只有一張白牦毛織成的蓋氈,阮偉運完功後,自動躺下,她為他蓋好氈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就倒在他的身旁睡去。

半夜阮偉驚醒數次,每次都是陡然坐起,驚呼著:“義弟!義弟!”

公孫蘭耐心地服侍他,為他輕揉“太陽”穴讓他安靜地睡去,如此一來,她一夜都沒有睡好覺,直到天色微明,她才倦極睡去。

將近中午,公孫蘭才懶洋洋醒來,外面的火早熄了,但她覺得溫暖異常,睜開眼來,才發覺自己和阮偉緊緊擁抱在一起,她不由面泛羞紅,她還是第一次和男子摟抱著睡在一起,虧得兩人身上都穿著很厚的衣服,否則她真要羞得無地自容了。

她羞赧地推醒阮偉,阮偉睜開大眼,她更羞了,匆匆為他穿好皮服,自己也收拾停當後,就用昨晚放在火旁的水壺,倒出溫水,給阮偉洗漱,阮偉真與孩童一般,什麽都要她照顧。

日到正中,才繼續行程,不到黃昏便趕至一處小市集,集上人口不多,都是些牧人及獵者。

他們大部分都認識公孫蘭,見她過來,皆是恭敬稱道:“蘭菩薩好!”婦女見著她就笑吟吟地道:“蘭姑娘,好久沒有看到你啦!”

公孫蘭一一含笑點頭應禮,他們雖然都很奇怪,蘭姑娘怎麽帶著一個傻愣愣的男子,卻沒有一個敢隨便問她。

公孫蘭用牦牛換了馬匹,她要盡快趕到藏邊看龍山,求父親為阮偉治傷,所以換好兩匹高大藏馬,便急急趕路。

他倆晝行夜宿,晚上公孫蘭為了照顧阮偉,還是和他共睡在那小帳篷內,行了數天後,阮偉在晚上便較少醒來,公孫蘭也習慣和阮偉相處,不再害羞自己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了。

日子一久,阮偉雖然神志未復,卻也認得公孫蘭,公孫蘭離開他片刻後回來,他便會對她微笑。有一次公孫蘭去獵獸,隔了很久沒回來,他竟向公孫蘭去路尋找,公孫蘭回來後,發覺阮偉不在,嚇得她喊啞了嗓子,到處亂找,好不容易才找到。自此後,公孫蘭再也不敢輕易離開他一步。

十天後他們來到拉瓦山下,通過拉瓦山到烏克倫,只要再走三天的路程便可看到看龍口。

拉瓦山不高,範圍卻很大,山上因天氣幹燥,積雪不多,雖在嚴冬,遍山仍是蔥綠一片。

他倆午後登山,直到晚上還未走出山區,公孫蘭神色焦急,仿佛甚是懼怕這個地方,但這山區廣亙數百裏,山路蜿蜒曲折,她一急,就迷失了路途,不得已,只好在松林夜宿,等天明再尋路出山。

她采了大量枯枝,在帳篷四周燒著數堆大火,才敢帶著阮偉安心睡去。

半夜阮偉霍然驚醒,陡然坐起,公孫蘭依在他懷裏也被驚醒,以為又要驚呼。

哪知這次阮偉一聲不響,只瞪著大眼望向帳房外,公孫蘭心知有異,掀開帳門看去,但見滿林遍布灰青青的大野狼,怕有千只左右。

狼性素來怕火,要是帳篷附近沒有幾堆火,它們早就沖過來了。

敢情那些狼都餓狠了,嗅到人味,一只只圍在帳篷四周,伸長舌頭,不肯離開。